平南侯府一家中毒身亡,此事在京城里一流传,百姓人们都觉得好生邪门,连路过平南侯府时也觉阴气逼人,纷纷快步离去。

因裴渊作的孽,皇帝命人抄了平南侯府。

原先光鲜亮丽的匾额早已拆下,高大朱门上也贴了封条,府门前寸草丛生,破落不堪。乌云蔽日,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街上的行人渐少。

此时,一道披蓑衣戴斗笠的人影出现在府邸前。有经过的路人不小心碰撞到他,正想骂一句站在路中间做甚,抬眼一望,路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面上一条又一条的刀疤,丑陋得让人心生寒意。

路人噤声,连忙垂头快步离去。

蓑衣人看着眼前的府邸,一脸的怔忡之色。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上上一世死在沈婠的手里,所幸上天垂怜,让他得以重生,他才能向沈婠复仇。沈婠惨死,他大仇得报。他娇妻美妾活了大半辈子,最后寿终正寝。原以为再睁眼时便会到地府,未料一睁眼却是到了这个古怪的地方。

不是他的第一世,也不是他的第二世,但这地方的人和物却又与前两世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不少事情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这一世的自己没有娶沈婠,平南侯府一样被抄家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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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的死给沈莲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反倒是陈氏有几分庆幸。好在自己的女儿没有这么快嫁去平南侯府,不然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沈莲沮丧了好长一段时日。

陈氏则是开始着手为沈莲寻找下一个夫家。女儿还有几个月便能及笄了,再不快些找个好夫家,那就迟了。

陈氏忙乎的同时,沈婠倒十分清闲。

大半年前,裴渊一死,平南侯府被抄家,长公主也暴毙了,是宫里头对外称的暴毙,但沈婠晓得长公主突然死去肯定与裴渊脱不了干系。

那天裴渊来寻她,两人也算是一茶抿恩仇。

那时听了裴渊的话,沈婠便已是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听怎么像是决绝之言。而当天夜晚,沈婠便从裴明泽那儿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长公主死在谢三郎的宅邸里,一同抬出来的还有裴渊的尸首。

沈婠知晓后,只稍一想,就知道是裴渊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如今裴渊一死,沈婠重生以来的目标也改变了,等着当今皇帝驾崩,然后六皇子登位,接着她便安心嫁给恒之。

她记得皇帝是在威远将军凯旋之后的第三年驾崩的,如今仔细算起来,不远了,且……战事也快要开始了。

“郡主呀,大夫人的丧期还有两个月便过了。您也快十七了。眼下这该如何是好呀?”霜雪不禁有些担忧。

本来长公主尚在时,这京城里多少家公子眼巴巴地盯着郡主的婚事。可天有不测风云,谁料得到好端端的一个长公主这就突然暴毙了?长公主一离世,就甚少有人前来问津。如今郡主都快十七了,嫁得早的都能当人母亲了。

郭嬷嬷笑着说道:“大姑娘贵为郡主,哪里会怕无人问津。你这妮子怕是自己想嫁了吧。”

霜雪脸一红,“嬷嬷!”

沈婠含笑道:“霜雪,我过几年定会给你找户好人家,若是你有心悦的人,不妨与我一说,我以后好给你做主。”

轻羽听了,吃吃地笑着。

霜雪嗔了轻羽一眼,“奴婢才不像轻羽呢,她有青梅竹马,奴婢可没有。”

轻羽作势要去捏霜雪。霜雪机灵,躲得飞快。轻羽无奈,唯好跺跺脚,两颊红云顿生。“郡主,您听听!霜雪笑话奴婢!”

沈婠轻声笑着,眉眼带笑地看向窗外。

没多久,玉禾走进院落里,匆匆地入了屋里头。玉禾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沈婠。沈婠一瞅,眼里笑意更甚。

霜雪说:“容先生又给郡主来信了。”

轻羽感慨道:“容先生与郡主感情真是深厚呢。”

郭嬷嬷看了霜雪与轻羽一眼,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两个和我去灶房里做些糕点吧,郡主今早都不曾用过什么,肚子怕是等会就饿了。”

这两丫头糊涂,还是她郭嬷嬷眼睛精着。郡主每回看信的表情哪儿像是平日里与容大夫说话的模样?分明是不知哪儿的人打了容大夫的名义与郡主相互通信的。尤其是近半年来,每回郡主一看信,女儿家的姿态尽显无疑。

郭嬷嬷用脚趾头一想就知来信的人定然是郡主的心上人。

能打着容大夫名义的,肯定是与容大夫相熟的人。容大夫相熟的人极少,郭嬷嬷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闲王的腿是废了,但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且人也是极好的。

那新来的玉禾估摸着也是王爷给送过来的,手脚勤快,吃得了苦,且会些拳脚功夫,一看就知是王爷费劲心思寻来的。这心意,可珍贵着呢。

且郭嬷嬷也知郡主是个有分寸的人,也不会像是死去的二姑娘做出糊涂事来。既然郡主隐瞒着,那就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郭嬷嬷是一丁点也不担心郡主的婚事,如今见王爷的信来,郭嬷嬷赶紧拉上霜雪和轻羽躲一边去,好让郡主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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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泽在信中只道已是请求太后赐婚,待沈婠丧期一过,不日圣旨将下。

沈婠看后心中喜不自胜,但之后又不禁有几分忧心。毕竟皇帝仍在。可转眼一想,沈婠又明白过来。

长公主去后,她这郡主便相当于没了靠山,且沈府如今又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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