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冷、屋静,这里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孤狼与狐狸的较量,无关身份、地位、背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要舍去一些不舍得、但又不得不舍的东西!
僵持许久,俟利弗设又阴沉着声音道:“你过来……”。
郑夫人虽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就这话,便顿时让她心中“咯噔”一下,纤细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任凭指甲扣进肉里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皓齿紧咬着嘴唇尽量不让他察觉到她的身体有微微颤抖,“过来!”俟利弗设催促的声音越发阴沉骇人,无奈,郑夫人在定着步子回转过身的瞬间,她收敛了内心所有的不安,只留淡淡一笑,步回到他跟前。
俟利弗设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榻边,毫无遗漏的盯着郑夫人的每个细微举止,眼中倏地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芒。
“本于知道你很想离开,可本于要告诉你的是,不论你是郑夫人还是梁暮凝,你都已经是本于的女人了,所以,不管你跑到那里,或是离本于有多远,但最终、你这个人都还是会回到本于身边来的,你我的关系,既不是由你开始的,自就也不是你想了结就可以了结的,这便是你的命!”俟利弗设一反常态的说话,他亦不甚温柔的牵住郑夫人的手,望进她深幽碧眸里。
郑夫人看似沉静如水,只是原本闪烁的眸光略有暗淡。
“今晚,由你来伺候本于……”说话间,俟利弗设的嘴角嗪起一抹得意而残酷的笑容。
没等俟利弗设话音落下,郑夫人便由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以一个女人最自然的方式,不带犹豫的解掉了腰间的束腰流苏带,而后退去自己身上翻领锦绣的罗衫、披挂、衬衣,直到半身□,只留一件抱腹的立在俟利弗设面前,她没有再多说半句话,像是一个听话的玩偶般,任由他贪婪的目光肆意亵渎,任由他的大手粗鲁的掠过她每一寸的肌肤,没有厌恶,更不能有一点的反抗,她一定要让他相信,她对他还是忠诚的!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怕是任谁看了都会心痒难耐,郑夫人低垂的眼睑半是空洞,她只感觉到有异常灼热的气息,冷不防的喷散在她的头顶,使得她的身子不禁一抖,便软瘫在了俟利弗设怀里。
“夜深风寒,夫人还是把衣服穿上吧……”俟利弗设说罢,便揽着郑夫人的柳腰,把她刚刚一层层退去的衣衫又一件件的披了上,他如此行径,到不免让她一怔,不过,就在临末之时,俟利弗设突然拙上了郑夫人白皙的脖颈,吸允、啃咬出一块比胸前任何斑点都要更深重的痕迹,而这突变的举动显然已经不是单纯的缠绵,疼痛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仰首轻“哼”!
一番诡异的纠缠,一番攻守、进退的较量终于结束,俟利弗设慵懒的躺回了床榻上,很疲惫的闭上眼睛淡淡说道:“明日就让雅雅陪同夫人一起前去王庭,觐见我父兄吧……!”之后他便憨憨睡去,屋内再无声音。
清晨,郑夫人坐在暮凝小筑内的铜镜前梳妆,并退了服侍的下人,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手指抬起,轻碰颈处得伤口,仍是揪心的疼痛,她已不敢再回想自己昨夜是如何狼狈的蹉跎着步子,由达于寝室回到暮凝小筑的了,虽说她侥幸骗过了他对她的试探,可她的心里却无半点开心可言,曾几何时,认为的熟悉,原不过是自己从没看清过他眼底的颜色而已,所以,才会在一转眼间,便是一身伤痛。
绯红的锦绣华服穿在郑夫人身上,给她的清丽平添了些许稳重风华,始终倨傲的神情,彰显了她毅然决然的心智,乘坐辇车穿过王庭的三道箭楼,停于光华宫外,而后,又由侍从搀扶着下了车来。
达于府女奴雅雅,一身黑衣、黑纱,将自己由发至脚,都裹得严实,更与常人不同的是,她还以朦胧的玄纱布带遮住双眼,反露奇白赛雪的面颊肌肤,不带表情的跟在郑夫人身后,美艳的惊人,也冷漠的惊人。
步上台阶,郑夫人默然驻足在可汗可敦长居的主宫殿前,亦不带表情的侧首朝身边的雅雅看了一眼,眉宇傲然,神情淡定,一扫昨晚的不安和今晨的哀伤,她的嘴角忽然扬起没有感情的微笑,任流光照耀,神采飞扬,将周遭一切皆比得暗淡;之后,她踱步迈入光华宫门,踽踽独行至始毕可汗及义成可敦面前,翩然俯身行礼,道:“隋、宇文化及大将军之女、唐国公李渊之亲信,梁暮凝,参见突厥汗国始毕大可汗、参见义成可敦!”
郑夫人神色淡然镇定,且说辞娉雅有礼,以上邦使节身份自居,并有傲驰,不予跪拜。
“免礼、赐坐!”始毕可汗对于郑夫人在他面前表现出的骄傲并未有责难,反是用很温和的语气询问说:“你便是那个俟利新收纳的李家使者吗?”
郑夫人第一次见到东突厥汗国的大可汗,他是草原上真正的王者、始毕可汗,没有传说中的神奇,也没有想象中的威武,看他侧坐在那里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年近半百的长者,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突厥分裂的几度沉浮中毅然崛起,让数十年都受制于大隋的东突厥反客为主,他更深谋远虑的是时搅乱中原局势,一手分化和操纵各方势力,使突厥获利,并再次成为北方草原上不可轻易撼动的强大国家。“是!”郑夫人回答简单,原本的倨傲亦略有收敛,声色中不免敬畏。
“我听玲珑称你为‘郑夫人’,为何你今日自称‘梁暮凝’?”
“昔日经历、曲折万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