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药窕嫡女!”一滴泪滴落下来,滴在铜盆之上,宛若卿轻抚着铜盆边上的龙凤雕,那是她和阿图的象征。
龙和凤,一起围着月亮,那是多么美妙的场景?
若没有那场暗杀,那一晚,那一刻,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怪只怪那场刺杀,毁了她所有的美好。
如果没有裴老夫人,如果没有常非晚,就没有那场刺杀阄!
如果没有白璱的故意挑拨,也不会有那场刺杀!
说到底,如果没有裴澧夜对她表现的处处有情,也不会让白璱起了挑拨之心,更不会让裴母和常非晚起了杀心。
一切的一切,其实最终都要归结到那个人头上哦!
就算他被全世界遗弃了又如何?
就算他如今放弃了全世界了又如何?
就算他如今不再意气风发嚣张跋扈生活状态令人心酸又如何?!
这一切,都与她宛若卿无关,都不是她宛若卿造成的,为什么最后来承担他痛苦的人却是她?!
是他的家人不理解他,是他的家人看不惯他喜欢的女人,是他的家人遗弃他,背叛他,利用他,又和她宛若卿有什么关系?
宛若卿的手,紧紧握着铜盆的把手,似想把那铜盆捏碎。
裴老夫人,常非晚父女,还有裴澧夜,裴烈,白璱的脸轮番在她面前浮现,一个个都纠结起来,最后变形成狰狞的神色。
“啊!”宛若卿在铜盆上狠狠敲了一拳,冷声道:“裴澧夜,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必须付出代价!”
“太后娘娘。”鹦哥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子扶起宛若卿,“娘娘之前不是原谅了裴国主了吗,怎么又……”
“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也不可能原谅他!”宛若卿将铜盆一个个叠起来,“虽然阿图不是他下令毒死的,可如果没有他,阿图就不会死,你明白吗?阿图是因为他死的,就是他害死的!”
“娘娘……”
“不要再劝我了,我收回我刚才所做的所有安排,至于锦绣,就让她老老实实待在暴室里吧!”宛若卿摆摆手,打断鹦哥的劝慰,指指那些铜盆,“把这些铜盆都搬回昭德殿去!”
鹦哥有些无奈,心知是往事又促动了宛若卿的心弦,她对裴澧夜原就没有锦绣那般执着的感情,自然也就不会执拗着一定要劝服,当下噤了声,找人搬铜盆去了。
“采娥也搬回昭德殿吧,保护先帝遗物有功,以后负责昭德殿所有物品的安置。”宛若卿看看采娥,见她目光清澈,虽然之前的做法有些邀功之嫌,不过只要不是真疯子,干点活还是没问题的。
这事情一出,宫里应该也会传遍了,若是将来还有阿图留下的东西,那些宫人们便会努力保护。
宛若卿起了身,抱了一个铜盆在手中上了凤辇,对鹦哥道:“回昭德殿吧。”
“是!”鹦哥跟在她身边,见她心情很差,顿时也不敢再多言,只是让人赶紧抬了凤辇回宫,又让采娥负责把那些铜盆送到昭德殿。
采娥身后是一群头发已经花白的宫妃,跟在她身后,一个个叫嚷着:“太后娘娘带臣妾回宫吧,太后娘娘带奴婢回宫吧……”
宛若卿闭了眼睛,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铜盆。
想来,这一定是阿图在天之灵告诉她,不可以忘记他的仇恨,不可以忘记他是怎么死的,不可以忘记,她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而她的幸福,便这样被人生生夺了个精光。
阿图,我不会忘记的!
宛若卿捏着铜盆的边,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阿图,你仍在,仍在我心中,无数次的梦中,我都可以感受到你的温度,你怀里的感觉,你身上的气味,依旧那么清晰。
所以,只要你还在心中,那么我就还是幸福的。
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而我也相信,其实你一直都在,并且会永远在我身边。
宛若卿抱着铜盆入眠,睡醒的时候,铜盆已经尽数搬到了昭德殿。
“娘娘,这些盆放哪里?”鹦哥有些为难,这些盆如果分开,占用的位置不小,如果堆起来的话,似乎又对先帝不敬,真是左右为难。
“把烛台的架子改一改,把盆放上去,以后把烛台放在里面。”宛若卿看了一下四周,决定让阿图做的铜盆无时无刻都光鲜夺目地出现自己面前。
烛光下的铜盆,自然是最光鲜夺目的。
“是,奴婢这就找人去办!”鹦哥点点头,立刻跑出去了。
宛若卿点点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该用晚膳了!”
“去问问皇上吃过了没,要是没有,让他来昭德殿陪我吃吧,我今日想亲自下厨。”
“是!”
宛若卿下厨做了一桌的菜,却得到消息:“娘娘,刚才秦王派人来说,皇上已经用了膳,如今跟着高勋大人读夜书去了。”
宛若卿苦笑:“读书要紧,我们自己吃吧。”
鹦哥看着宛若卿:“娘娘不高兴吗?不如奴婢叫皇上来陪陪娘娘吧,在娘娘身边读书也行。”
“不必了,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就算是皇上太后,也不得违反。”宛若卿摇摇头,“御儿终究是要长大的,他要统领整个西凉,有很多东西要学,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是!”$9e66$54e5$70b9$70b9$5934$3002
宛若卿看看满桌子的菜:“鹦哥,你坐下陪我一起吃吧。”
鹦哥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