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昧知颓然扯起唇角,忽而没了算计的力气全文阅读。他看向居誉非,总是魅惑心的凤眼此刻竟是从未有过的坦率澄澈:“居誉非,决定,对好点。”
居誉非扬眉颔首,满眼满面全是柔软的笑意。自家知己终于迷途知返这种戏码,他虽从不奢求,但若能得天厚爱一夕成真,他亦是求之不得。
“居誉非,想之所以对志必得,原因不外乎是因为觉得是这修真界中唯一能理解,协助研究的。”然而阮昧知要说的,却与居誉非所期待的,背道而驰。被刻意剥离了感情的声音即使并不大声,也刺耳得很……
“当初进**楼时,面临着可能会被折腾死的局面,迫于无奈,这才与进行了研究方面的讨论。营造出了一个研究方面很有心得很有价值的假象,事实上,所知的,都不过皮毛罢了。八年时间,足以将所知的一切压榨干净。早已黔驴技穷,之所以继续装着库存无限的模样,不过是为了眼中继续保持价值。”
面上的笑意凋零入土,居誉非真想甩出银环将阮昧知那张开合不休的嘴勒紧锁住,但纵他心中怒意如何翻卷,此刻却偏是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接收着那穿刺于风中的冰凉词句。
“这样的,对研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所谓志同道合的知己之感,都不过是刻意迎合,博好感。的存不是不可取代,只是让以为不可取代而已。”
阮昧知顿了顿,将残酷的现实剖白于受害者眼前。
“居誉非,被骗了,以为的知己和助手,从来,都不曾存。豁出命来想要抢到的宝物,从来,都是个假货。”
一席话尽,阮昧知坦然地看着居誉非。十年了,他总算和居誉非说了一回彻底的实话。他们间的交往,夹杂了太多欺骗和诱哄,以至于他们都无法分清,那用谎言编织出的情谊,几分真,几分假,有多少名为利用,又有多少称得上真心。但这一刻,他是真心不想再骗下去了。
居誉非垂着眼,一言不发,苍白细长的手指蜷缩宽大的袍袖下,僵作彻骨的冰寒。
“为什么忽然决定说出来?”他用仅存的意志催迫着喉咙发出声音,好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当初骗,是不得已。而现,已不是只有欺骗利用感情这一条路可走,所以,宁愿选择坦荡一点,哪怕风险更大最新章节。”阮昧知微微摇头,凝目望着居誉非:“有些捷径,即使是通途也不该踏足。一而再再而三拿心当垫脚石什么的……虽然是个渣,但还没混账到那个地步。”
“真是……傲慢啊,因为于而言已算不得对手,所以连欺骗一下都不屑了么?”居誉非目光冰寒地瞪着阮昧知的心口,像是要用视线穿透他的皮肉血骨,挖出那个不住跳动的内脏,看清楚那藏层层皮肉后的,是心,还是石头?
阮昧知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声音干涩:“只是突然觉得,实该对好点。”
“这种好……谁稀罕?”
居誉非深吸一口气,忽而高高抬起起下颚,挑眉扬唇,那眉目摆出的阵势,俨然便是个矜笑:“说过,所谓的研究就是追寻真相。曾以为会是一生都研究不透的谜,不想却自己揭了底,答案还这般无趣。研究者从不畏于接受真相,但不得不说——阮昧知,这道题,真叫失望透顶。”
阮昧知苦笑:真不好意思啊,谁让哥生来就不是为了娱乐的呢?
唇角咧起,杀意眼中灼灼燃烧,熏得瞳孔都染上了炙热血色,居誉非恶意地想象着眼前这个若是被扒皮拆骨会是个什么模样,把那心肝烤得焦香,把那肉炸得酥脆,正好配着那血酿的酒,大快朵颐!
然后呢……然后这世上就再没了这么个,这么个玩弄心的妖孽。实乃大快心对否?再没敢愚弄他居誉非,再没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地吊着他,哄着他,陪着他……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种呢,让恨得牙痒痒却又割舍不去,让爱得心痒痒却又无法紧拥入怀,逼着不得不丈量好安全距离,一退再退。
眼中的杀意渐渐熄灭,黝黑的灰烬覆眼底,掩埋着那徐徐跳动的一颗真心。风一吹,便一览无余。
“还好,身为研究者,本君沉溺的是探究答案的过程,而非最终的答案。所以,这道破题给带来的绝品兵王hTtP://92ks/14235/愉悦,倒不会因答案而有分毫减损。”
上挑的尾音近乎傲慢,居誉非轻笑一声,垂了眼。
“小知,很庆幸认识了,一直都是。”
阮昧知愣了片刻,沉默良久,终于从那纷乱的心绪中找到了答案——
“居誉非,能与相遇,也很庆幸。”
居誉非猛然嗤笑出声:“居然当真了,哈!还一本正经地回应了……阮昧知,刚刚那话明显是胡扯的,难道没发现?”
阮昧知不咸不淡道:“刚刚的回答,也是顺嘴忽悠一把而已,发现了吗?”
“骗子。”
“是啊,骗子。”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现这局面,准备怎么办?”居誉非扫了眼结界外那眼神纠结的殷某,漫不经心道:“杀了灭口?”
阮昧知作苦大仇深状:“要是就这么死了,哥身上的脏水岂不是永远都洗不掉。不乎自己的名声有多烂,可家小寻却不该有一个声名败坏道侣。所以,居誉非,是男就来单挑吧,要是打赢了,就自认倒霉,放走。但若是输了,就老老实实跟承认污蔑。”
“就不怕那群说屈打成招?”居誉非斜睨他一眼:“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