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雨楼,贵宾间。
两排屏风,进进出出酒水佳肴送入,摆在桌上,琳琅满目。退避侍候的人,关上门,屋中只剩梅棠和傲情、若鱼三人。梅棠坐在傲情右手边,为两人斟酒。她刚要为若鱼斟上,傲情伸手挡住了她,笑道,“她不喝酒。”说着,她侧首对若鱼柔声道,“我和梅棠姑娘谈话,你不用理会我们,挑着喜欢的吃便好。”
若鱼点点头,早对面前的食物垂涎三尺。
傲情嘱咐她慢些吃,这才转回视线,对上梅棠充满羡慕的眼。
“傲情公主好生疼人。”梅棠笑起,也不为难,收回手,为自己的杯子斟上。
傲情微笑着略微点头,举杯道,“现下也无他人,你唤我傲情便好。”
“那梅棠就恭敬不如从命,”梅棠同是举杯,和傲情轻碰一下,道,“你也莫姑娘姑娘的叫,唤我梅棠便可。”
“这自然是好。”傲情颌首,仰头率先喝尽杯中酒。
“爽快!”梅棠道,仰头也一口喝尽,抬手又为自己和傲情斟上。“梅棠一直好奇以傲情的身份怎会下嫁,现在看来,多少明白了。”梅棠笑道,再次举杯对上傲情。
傲情也不推脱,举杯和她一碰,仰头和着梅棠喝尽,笑道,“傲情不过逐爱而来,没有下嫁之说。”
“若鱼公主当真好福气,能遇上你。”梅棠看了径自吃得欢快的若鱼,只以为她当真痴傻,放下酒杯,摇头叹息道,“真是可怜一个好好的美人儿,虽然梅棠不懂宫中之事,但以若鱼公主过去的地位,怕是在宫中吃了不少苦。”
“有了我,她绝无‘吃苦’二字。”傲情坚定道,手中酒杯握了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梅棠一惊,她阅人无数,见过形形□的人,面对各种场合。但傲情身上的霸气和眼中的凌厉,还是让她不免心里一颤,生了敬畏。
这边,傲情已是平常模样,笑脸在面,“梅棠,我知你做事干脆,我也不喜麻烦,什么话,傲情便直说了。”
“这自然是好。不瞒公主,梅棠最烦同那些喜欢转着弯儿的人谈事了。”梅棠皱了皱鼻子,显然想到了什么让她觉得烦的人。
“那傲情便问了。”傲情道,笑容敛去,双目紧看梅棠,“这仙雨楼的背后,可是徐贤徐丞相?”
闻言,梅棠一呆,眉头皱了皱,低首径自斟酒,半天才道,“傲情,你究竟想干嘛?”
同时,欢乐品着美食的若鱼也是动作一滞,随即状若无事地继续吃着东西。心里却是疑惑连连,傲情怎么知道仙雨楼的幕后老板是徐贤?怎么知道梅棠和徐贤的事?还有...她究竟想干嘛?
傲情勾唇妩媚地笑了笑,双眼微眯地看着梅棠,却叫她心底发毛。“你恨徐贤,对吗?”片刻,傲情不答反问道。
梅棠又是一惊,瞳孔放大地看着傲情,心里的恐惧越发放大。
傲情见她惶恐,温和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笑道,“你放心,我不是徐贤的人呢,更不会害你。”说着,她对梅棠眨眨眼,“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梅棠双眼一眯,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乱,眼前的人很可能是徐贤派来考验她的!她扯了扯嘴角,笑道,“傲情莫要说笑了,我们这仙雨楼怎地和徐丞相那样高贵的人扯上关系,梅棠又怎地会恨他呢。”
“呵呵。”傲情发出低低地笑声,笑得梅棠心里越发没底。傲情无聊地翻转着手中的杯子,“梅棠,你很聪明,但可惜,徐贤那老狐狸从未把你当人看。”
闻言,梅棠不觉握紧拳头,连指甲陷入手心都不知。面上,她却保持笑容,淡然地看着傲情,道,“傲情的话,梅棠不懂。”
傲情不语,只是看着她笑得越发诡异。
梅棠的心理防线几乎要被傲情击破,她懊恼地又握了握拳,手心已经被汗打湿。“傲情,若是你想说的只有这些,梅棠无可奉告,只能招呼到这了。”梅棠礼貌笑道,逐客之意明显。
傲情叹息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你当真还想被他当作工具玩弄,不被当作人看待?梅棠,你是人,不是牲畜。”说着,她声音提高一分,“信不信我,你自己决定吧。”
听到畜生二字,梅棠只觉得全身僵硬。许多可怕的记忆窜入大脑,比噩梦还要可怕。她颤抖了一下,不知自己的嘴唇早已煞白。
“梅棠姑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若鱼疑惑道,她拉了拉傲情的手,“娘子,梅棠姑娘是不是生病了?”
“她没事。”傲情对她笑笑,看桌上几乎被洗劫一空的菜肴,先是一惊,随即便淡然了。
若鱼见她看向菜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看你们不吃,不自不觉...就吃完了。”
“喜欢吃便吃,别撑着就好。”傲情笑道,看若鱼的眼只有宠溺。
梅棠望着两人,听两人话语,神色减缓。“我,我如何信你?”她问傲情,心里带着一丝期许,也许,她真的不是徐贤派了的,也许...她真的能帮自己脱离徐贤的鬼爪!
“因为我是傲情,凌月国的公主。”傲情道,话语没有炫耀的意思,却让人莫名信服。
梅棠眼底燃起希望,张张嘴,话语偏偏还是吐不出口。心里对徐贤的恐惧,压抑了她。万一,只要一个万一,得罪徐贤,那面对的必是生不如死。
傲情看着她,瞳光深了深,“你觉得,以徐贤的身份,我有必要为他办事?”
“你,你为何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