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承欢她们走来,兰姨热情地把承欢拉到身旁坐下,无暇把桌上的菜摆好,依着承欢坐下。一时之间,不大的桌子因为客人的加入变得稍显拥挤,承欢的侧手边坐着兰姨,对面是花衣,三叔和白须则依着各自的夫人相对而坐,两人喝着酒,正聊得开心。
承欢无意扫过三叔,见他只用左手,不由望向他的右手,这才发现,他的右手竟只是空荡袖子。
“吃饭吧,吃饭!”白须一看菜齐了,放下酒杯招呼到,他可是个爱热闹的人。他拍了拍三叔的肩,笑道,“今儿咱爷两个可要不醉不归了!”
花衣一记冷目扫过去,“你醉了谁洗碗?”
白须身子一抖,哀哀凄凄地望向花衣,“夫人,客人在给点面子嘛。”
花衣冷冷一笑,拉着兰姨的手亲和道,“兰妹和三哥是外人吗?”
白须哭丧着脸,“不是,我少喝点还不行吗?”
三叔瞟了眼兰姨,憨笑道,“对,少喝点,咱兄弟俩开心开心就好。”
“你看我师傅和三叔,典型的惧内。”无暇拉过承欢低语。
承欢闻言,顿时想到赫连寒,忍俊不禁笑出。
花衣听看她笑起,不悦目光扫去。承欢见状,礼貌地对她点头笑笑。花衣哼了一声,转目继续和兰姨说话。
“这承欢,不似一般人。”兰姨低语道,眉头微敛。承欢的相貌和举止,总让她不自觉想起一位旧友,终身难忘的那人。
花衣听她话语,心下一颤,脸上扯了扯嘴角,随意道,“不过一位远房亲戚,就家境还不错,来玩上几日罢了。”
兰姨也不多疑,点了点,心想也许只是相像,可目光,还是不自觉投向承欢。
“兰姨,你是不是也觉得承欢长得很美?像仙女一般?”无暇见兰姨不时把目光投向承欢,不禁笑道,话语中不觉有丝得意。
话语一出,本喝着酒的三叔手中一顿,目光复杂地看向兰姨。兰姨却仿若未见,仔细地打量着承欢,淡淡道,“恩,我本想你这丫头已是上层姿色,现下和她一比较,全全败了。”
无暇闻言,顿时窘了脸,摸着鼻子自嘲道,“兰姨,我哪能和她相比啊...”
花衣一听,不悦地眉头一蹙,反问道,“怎地不能比了?在我看来,你就比她美上几分。”
“瞧瞧,我惹着你师娘了。”兰姨掩唇轻笑,知道花衣是护犊心重。
无暇不在意地笑笑,和着兰姨笑道,“我师娘那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呢。”她这一说,连着白须和三叔都不禁笑了出来。
花衣被她气得不会说话,狠狠地瞪了白须一眼,惊得白须急忙捂住嘴,拉着三叔道,“喝酒喝酒。”
“师娘,莫生气,我们也不过说笑嘛。”无暇挤眉弄眼道,急忙给她夹菜。
花衣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胳膊肘,尽往外拐!低骂道,“就会长他人志气。”说着,夹起那口菜放入嘴中。
无暇对她嘿嘿一笑,目光看向承欢,笑道,“在我师娘眼中,天下无人能比我的。”
承欢却是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倒是觉得花大婶说得在理,我虽有我的好,但你也有你的好,何来比不过?”
闻言,无暇不由一顿,木讷道,“承欢,你这是夸我吗?”
“我不过说句实话。”承欢微笑道,声音轻柔,却叫人信服。
“看吧,我都说你比得过她!”花衣一听承欢话在她这边,一时得意起来。话语刚落,她抬目见承欢微笑的脸,这才想起自己该是和她是对立面,顿时脸上笑容一僵,心中暗骂承欢是马屁精!
无暇见花衣那番脸色,哪里没看出,想笑却又不敢。
兰姨也是浅笑出声,拉着花衣的手,柔声道,“玩笑而已。”
花衣瞪了她一眼,终究生不了气,她哪里不知兰姨是陪着无暇故意的,想想和承欢还有相处近月,不免叹息一声,“也罢。”她轻声道,扬起一丝笑意,“饭菜都凉了,快动手吧。”
无暇暗暗对兰姨吐吐舌头,兰姨淡笑回应。无暇起筷,本想为承欢夹,见花衣眉目一挑,她手上一顿,筷风一转,菜夹入兰姨碗中,“兰姨,你先尝尝看。”
兰姨略带深意地扫过承欢,斯文地拿起筷子,夹起那口菜放入嘴中,微笑道,“味道很好。”说着,她斜了身旁的三叔一眼。
三叔见状急忙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放入口中,连声道,“不错,无暇丫头的手艺一直很好。”说着,他看兰姨似笑非笑,急忙补充,“就是比你兰姨差上一些,有时间向你兰姨请教请教。”
闻言,众人都不禁笑了出来,承欢本是悄然注意着兰姨,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以及气质,都优雅不般,且她每每看自己的目光好似看另一人,承欢正猜测,突然听耳边小声,顿觉莫名,却听花衣道,“三哥,你要让无暇向兰妹请教功夫抑或箫我都没意见,唯独这厨艺,我是不敢让兰妹教的。”这一下,她可是找到报仇的机会了。
“花姐,你休要理他,这马屁都拍到马腿上了。”兰姨脸上微红,她斜了眼三叔,转目见承欢不在状况,倒也大方地向她解释,“你不知,我煮的菜根本是难以下咽,他就顾得讨好我,胡夸起来。若是无暇当真向我请教,怕是白哥和花姐都要把我当罪人了。”
承欢这才明白刚刚在厨房门口无暇和三叔的对话,不禁也笑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兰姨轻语道,“其实,我做的饭也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