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木桶热气腾腾,浓郁的药材味充斥整个屋子,承欢褪去衣裳,踏入药桶中,药味窜入鼻息间,她不自觉皱了皱鼻子,调整好气息,闭眼凝神。
门外,无暇倚在门边,静静等候,她呆呆地盯着一处,脑袋乱得难以理清。她没想到,承欢居然答应了。那是不是证明自己在她心中多少占据些位置?还是...她另有目的?
无暇闭了闭眼,嘴角扬起一丝涩然的笑。她摇头不愿再想,纵使承欢当真有心其他,她能做的,也是装作不知。
花衣站在远处看着她,眉头蹙得越紧,叹了口气,她还是走到无暇身侧,轻轻地拥抱住她。无暇不做反应,头依靠在花衣肩上,两侧的拳头却一点点收紧,她在压抑。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花衣在她耳边低声叹息,眼眶有些发红。
无暇沉默,只是靠了一会便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师娘,我没事,真的。”她的眼弯弯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无暇,师娘知道你心里的苦,别这样好吗?有什么难过告诉师娘,好不好?”花衣低语,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曾经叱咤江湖的第一女杀手即使被刺穿肩部也未落过泪,却在此刻因为心疼无暇,几欲落泪。
“师娘。”无暇认真地叫她,抬手为她擦着眼角,微笑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事。还能和她这样相处半个月,我已经满足了。”她从来不是一个奢望的人,半个月后,不论她死还是赫连寒被她杀害,她和承欢,终将结束。
花衣张张嘴,最终说不出话,无暇的执拗她不是不知,这个孩子自小都是如此,表面上乖巧懂事,可一旦她决定的,谁也无法改变。
“咚!”一声闷响从屋中传来,无暇一惊,也来不及顾花衣,推门就冲了进去。“承欢!”无暇焦急叫道,人已经冲进屋中。
承欢刚步出药桶,正弯腰去捡地上的盆,结果耳边突然传来重重的撞门声,不等她反应,无暇的声音便和着本人出现在她眼前。两人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互看对方,皆有些傻眼。
“你,你没事吧?”无暇结巴道,眼前的承欢全身□,未着分毫。
“只是不慎碰掉了盆。”承欢涨红着脸应道,直起身子也不是,不直起也不是。
“咳,我以为你出了事,所以就进来了。”无暇偏开头尴尬道,心里是全全放了心,只是贸然闯入多少有些尴尬。“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叫我。”说着,她刚刚转身——
“嘭”地一声,房门突地被锁上,无暇一呆,快步走到门边拉了拉房门,竟是从外反锁!
花衣本来想要跟进屋,一听屋内两人对话,脚步顿止,想着该是无事,也不去打扰两人不多的相处时光,转身欲走,想到什么又顿住,竟折了回来,悄然把门从外反锁。
“门怎么了?”承欢低声问道,人已回到药桶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无暇一顿,眼中精光一闪。她转过头皱着眉头严肃道,“门坏了。”说着,敲着门对外叫着花衣,久久无人回应。
“花大婶该不会出门了?”承欢问道,柳叶眉也蹙起。
“有可能,”无暇认真地点点头,道,“看来我们只能待屋里了...放心,午饭之前师娘他们定会回来。”
承欢只好点头,整个人更拘谨地缩身在不大不小的木桶中。虽说她和承欢已经共浴多日,但对方衣着整齐,自己却...如此反差着实还是奇怪。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气氛沉寂地诡异。
“承欢,时间差不多了。”无暇突然道。
“我还想再泡一会。”承欢道,心知这根本不是办法,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时辰,若是花衣他们当真那时才归,自己莫非要在水中这般久?
“水该凉了,你现在身子虚,容易着凉。”无暇蹙眉道,拉过一条长巾走到承欢身前。
承欢还在想着法子,不及拒绝,已见无暇展开长巾,就等着她起身裹上。承欢抬目看她,张嘴想要让她回避,可对上无暇那双关心的眼,偏偏说不出话。她一咬牙,心想反正身子早已被她看过有何好羞!抬腿便迈出水桶,因羞低垂的眼没有看到无暇瞬间变深的瞳色。
身子该离开水面,长巾便被无暇裹在身上。“谢谢。”承欢轻语,刚想迈步到衣柜前,就突地身子一空,被无暇抱起。
“你身子虚,我抱你。”无暇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纯净。
“我自己可以走的。”承欢道,声音更低了一分。
无暇还是笑,当作没有听见,径自抱着她走到床边放好,拿过另一条毛巾为她擦发。
承欢本想推脱,可无暇每一下动作都太过温柔,温柔得令她无法拒绝。双手垂在两侧,享受无暇的照顾,承欢闭上眼,故意不去看她,不去领会自己有些凌乱的心。
无暇停住动作,垂目看着下方双目闭起的人儿,几根调皮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无暇伸手,轻柔为她拂开。此刻的承欢长巾微松,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散在两侧,纤细的脖子下,白皙的胸口深沟若隐若现,几缕发深陷其中,引人遐想,再往下,单薄长巾裹身,玲珑有致。不同于身材的妖娆,承欢巴掌大的脸清纯可人,一对卷长睫毛轻颤着,好似欲飞的蝴蝶。如此的反差,才是最诱惑人的。就在承欢睁眼的一瞬,无暇俯□子,情不自禁地覆上那片柔软的粉唇。
承欢受惊地瞳孔放大,身子向后躲去。蜻蜓点水的吻转瞬即逝,无暇心里失落,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