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其芳到了林家后心气更不顺了,她虽早就知道林家富贵,可知道和看到却是两回事,眼见着林府的下人居然穿得都比她要体面,而且给她们引路的丫环头上居然也戴了根金钗,她后悔的念头更重了。
杜成兰在边上看着从进林府就一直神色郁郁的刘其芳,小心翼翼的说道:“刘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她虽然单纯但也知道刘其芳跟苏明芙处得恐怕没有明面上那么好,所以对于自己强拉着她看苏明芙有些过意不去。
刘其芳勉强笑了一下说:“没有,我只是我表妹担心罢了,嫁到林家这样的人家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你也知道她性子有些野,前些日子我要教她规矩她还嫌麻烦呢。”
她是时刻不忘黑十月。
杜成兰闻言笑道:“十月姐姐人很好啊,而且林伯母最是宽厚不会为难她的。刘姐姐,你的心地真好,难怪我娘老是让我多跟你学学呢。”
刘其芳对杜成兰的夸奖没有反驳,而是矜持的笑了笑,转而跟她聊起了这几天看的书,其实俩人也没多说几句话就到了林大太太的院子。
林大太太是跟她们一起进的院子,这几天她一直待在库房挑小定的礼品,刚刚听下人回禀说杜夫人来了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杜夫人看到林大太太后,离着老远就笑着向她道贺,林大太太也笑得合不拢嘴,显而易见的对这桩亲事很满意,俩人在院门口寒暄了几句才携手进了院子。
进屋分宾主落了座后,丫环就有条不紊的上着茶果,林大太太见过刘其芳,因此笑着拉她坐到了自己的事身边,又狠狠的夸了她几句,杜夫人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她俩再怎么说也是当家主母,刘其芳的心眼虽然多,但论起做事的诚府却是不如她们良多,因此刘其芳面对杜夫人和林大太太的夸奖有些飘飘然了。
林安家的做事向来以林大太太为首是曕,此时正亲自动手给刘其芳剥着小金桔,边剥还边凑趣着说着:“刘姑娘,别看太太和杜夫人都夸您,今天奴婢却是要挑挑您的理了。”
她刚说完,刘其芳的脸色有些变了,很难看不说看着林安家的眼色也十分不善,因着她坐在林大太太的身后,所以林大太太和杜夫人母女都没看到,正笑呵呵的等着林安家下边的话呢,可林安家的就坐在地上的脚塌上给刘其芳剥桔子,所以对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林安家的不禁在心里摇摇头,心说小姑娘也太沉不住气了,嘴上却是连忙说道:“您说说那天我们太太是和杜夫人一起结识您的吧,结果呢,您的做法可有些厚此薄彼了。奴婢也知道您是跟杜姑娘投缘,而且都是有学问的人,在一起讨论的都是做学问的事,可我们太太也常常说,就喜欢您这样读书识礼的姑娘家,还说看着您就想起了她小的时候,所以以后您要是得了空也别忘了来家里坐坐,这样我们太太一高兴说不定连饭都能多吃两碗叫呢。”
“她说的对,你以后得了空就多来家坐坐,我就喜欢和你们这些小姑娘聊天。”林太太边笑边拍了刘其芳的手说。
刘其芳这才松了口气,沉吟了一下说:“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我也很愿意过来陪您聊天,以前也曾跟十月提过过来看望您,可因着这样、那样的事一直无缘成行,既然现在您发话了,那小女再不过来就是不识抬举了。”
她知道要是直接说十月的坏话,林大太太未必相信,但为什么以前想来见大太太却一直不能来,难道真是她有事?那以后为什么就能来了?她就没事了吗?这些话她不明说,就让大太太自己想去吧,看看她到底挑了个什么样的好儿媳妇。哼,她不得到的东西,别人就算是得到了,也别想好过,刘其芳在心里暗暗冷笑着想道。
林大太太闻言果然邹了邹眉,但却没接她的话。
林安家的一直观察着大太太的神色,看大太太这样,就笑着说:“刘姑娘,您裙子上这花绣得是真不错,是您亲手绣的吧,您的手可真巧啊。”
“虽然这确实是我绣的,但可当不起您的夸奖,其实在我们姐妹里我是最笨的一个了。我表姐就是我大嫂,她才是真的手巧呢,以前我们一帮姐妹都着跟她学刺绣,那时大家常常聚在一起才叫有趣呢。”刘其芳欢快的说着,其实听到这个话题她可高兴坏了,她正愁怎么贬低十月呢,就有人递梯子了,不禁在心里暗暗得意,心说朱十月呀朱十月,凤凰就是凤凰,山鸡就是山鸡,你再怎么装也是没用的。
其实她这话说的实是是够恶毒的了,十月的坏话她一句也没说,而且还贬低自己手笨,可就是这样才奇怪,十月为什么不会刺绣?她今天真是句句都暗含珠玑,只端看听的人怎么理解了。
杜成兰见话题一直围着刘其芳转不禁有些心急,要是这时候提出去见苏明芙未免太过无礼。
还是杜夫人了解自己的闺女,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杜成兰,她笑着向林大太太提出:“这孩子在家就一直念叨着芙儿,说是好长时间没见了,有些想她苏姐姐了。这不,我就领她过来了嘛。”
林太太闻言仔细看了看杜成兰母女,心说难道那俩人私通的事她们母女也知情?不对,赵氏肯定是不知道的,哪个当娘的能同意儿子这么做?再说,赵氏对这桩婚事应该很赞同才是,苏三老爷再怎么说也是当朝三品大员啊,有这样一个岳丈,杜成风还愁没官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