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她们是在林大太太的院子前下的车。下车后,林大太太就拉着十月说:“走,这是叶姨的院子,咱们先到叶姨的院子坐坐,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刚才林福正将她们送到二门前,就回书房看书去了。
十月的穿越少看,所以也知道像她这样是叶氏娘家的客人,是应该去给林老夫人请个安的,就笑着点点头说:“好的,叶姨。早就听说贵府的老夫人是极有福气的,正好让我也沾沾光。”
林大太太就转头跟林安家的说:“看看、看看,这小嘴莫非是抺了蜜不成。”
林安家的就凑趣说道:“您娘家的人,我可不敢说。再说,朱姑娘的话,我听着是极对的,咱们老夫人的福气那是远近闻名的。”
十月毕竟是大人了,所以这些客套话还是会说些的,就跟着又凑趣的说了几句。十月边说边打量了一下林大太太的院子,这是几进的院子她不知道,她就知道这房子真多呀。正房是五间大屋子,两侧还各带了一个耳房,耳房上有烟囱,东、西厢房各三间,跟正房一样,两则的耳房上都有烟斗。正房的西侧有个月亮门,看样子是通往后罩房的。屋前并没有建什么抄手游廊,但房檐延出了一块。
院门口跟正房间笔直的铺了条青砖路,路两侧种着的花正姹紫嫣红的开着,花间种着几棵不知道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撒了一地的阴凉,让人一进院子就能感到一阵阵凉意。
林大太太岂能看不出十月正打量着自己的院子,但正是这样才显十月更真实,如果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连点好奇都没好,那这种人的心藏得未免太深了些。而且十月的眼里只有好奇,自卑或贪婪全然没有。
正走着,石头突然挣开十月的手,跑到正房的窗前。十月这才看到原来那放着一个大青花瓷盆,里面养着几条金鱼。
石头正趴那看呢,边看边说:“姑姑,你看这鱼是金色的。”
十月对林大太太笑了下,说道:“他从没见过金鱼,所以好奇了些。”
“无妨,孩子嘛,好奇些也是有的。”林大太太笑着说
十月又对石头说:“石头,只许看不许伸手抓鱼,看好了就过来,知道吗?”
林大太太不在意的挥挥手说:“没事、没事,只要别把他衣服弄湿了就好了。”接着吩咐林安家的:“你让个小丫鬟陪着石头些,哄着他玩。”
林安家的应了声,就冲正屋前站着的几个小丫鬟中的一个叫四喜的招了招手,让她陪着石头一起玩。
“石头,你好好和四喜玩,不许淘气、不许欺负人,能做到吗?”
石头应了十月的话,十月就把石头交给四喜,自己则跟着林大太太进了屋子。
进了正房,她们并没有在正厅停留,而是进了东稍间,东稍间的外间应该是林大太太平时招呼比较亲近的人的地方。
林大太太拉着她坐到了炕上,就吩咐小丫鬟又是上茶又是上吃食的。
东西上来后,林大太太就说:“十月,你先吃着。叶姨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咱们好去见老夫人。”
说完吩咐林安家的替自己陪十月。
林大太太和两个大丫鬟进了屋后,林安家的就一个劲儿的让十月吃这、吃那的,十月吃了两口就和林安家的说了起家常。
过了会儿,叶大太太换完衣服出来后,一行人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十月怕石头到那闹腾,就让他在林大太太的院子里玩。
她们是走着去的,林老夫人的院子离林大太太的院子约有一刻钟的路程。林老夫人的院子叫矢志堂,十月看这个名字,就暗想直白倒是直白,但老人家住的院子一般不都是敬慈堂或是慈寿堂这一类的嘛,怎么起了这么不伦不类的名字。
林老夫人的院子比林大太太的要大,院子里也是佳木葱茏,花繁叶茂,几个丫鬟或是站在房前听唤或是打理花草,见到林大太太进来,都纷纷行礼问好。
林大太太边笑边跟十月说:“见了老夫人也不必紧张,她老人家最是喜欢孩子了。”
十月点头应是。
行至半路,一个十五、六岁、容貌俏丽女子从正房走了出来。
林大太太趁她还未走近,对十月小声的说:“这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名叫芍药。”
这时,芍药已走至近前,对着林大太太边行礼边笑着说:“大太太,您回来了,刚才老夫人还想差人去问呢。”
林大太太伸手虚扶了她一把,说道:“快起来吧。我也是刚回来的,一路上尘土飞扬的,就寻思还是先换了衣服再来。”说着指着十月说:“这是娘家的侄,叫十月。十月,这是芍药姐。”
林大太太虽然让十月管芍药叫姐,但芍药却口呼不敢当,对十月行了礼。十月也知道她是仆人,而自己是大太太的亲戚,所以没动受了她半礼将她扶了起来。
老夫人没在正厅待着,而是歪在西稍间外间的炕上。
进屋后,林大太太先给老夫人行过礼,才把十月叫到跟前,跟老夫人引荐了一下。
十月给老夫行过礼后,老夫人就笑着说:“好个标致的丫头,快上前让我看看。”
十月边走边打量了一下林老夫人。她在十月她们进屋时就坐了起来,一下子就显得很有精神,虽然刚刚歪在炕上可头发没有一丝凌乱,都规规矩矩的梳在脑后,额前和眼角处都有了邹纹,虽正眯着眼睛看着十月,但眼里的精明却不容忽视,身上穿着宽松的纱衣、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