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绯见她来了,眼神蓦地一亮,干涩而泛白的嘴唇微微开启想要唤她“师父”,却不知为何欲言又止,垂眸凝视自己的伤手,眉底泪光离合。
南雪衣不知她究竟为何而伤,却觉心狠狠抽疼了一下,这孩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省心啊!
“咳!”师徒间对望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肃冷的干咳,南少卿着一袭窄袖织金锦服负手而立,清朗的眉宇间尽是漠不关心,却又格外在意自家妹妹的一举一动。宫凌站在他身后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秀眉深锁,深知没有护得慕绯周全而惶惶自责。小心翼翼地上前,稽首唤道:“二师父...”
南雪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宫凌,一言不发却比千般责难更让人窒息...
像是温柔静谧的湖面突然被一道冷剑刺破,那无处不在的压力逼得宫凌再也推托不住,扑通一下跪在了南雪衣面前:“是宫凌的错,身为师姐却没有照顾好保护好小师妹,有负二师父重托,宫凌甘受一切责罚!”
南少卿忽的抬手示意宫凌噤声,佯装出了一副温和笑脸,可那双深幽的眼睛却透着似笑非笑的冷嘲:“雪衣,你让凌儿入工坊指导照料慕绯本就是首开先例,凌儿无从下手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她已在慕绯受伤后第一时间送人来医馆诊治,仁至义尽...你,应该不至于为了外人的区区小伤,对自家徒儿不依不饶吧?”
他竟是一口一个“外人”、“自家徒儿”地讥讽慕绯的存在,极尽所能地划清界限。
“我没有责怪凌儿。”南雪衣神色不动地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冷冷道:“你可以带她回了。”
“雪衣!”南少卿剑眉深蹙,显然没料到妹妹干脆利落的逐客令。
“请、你、们、出、去!”南雪衣沉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雪袖一甩便径直穿过珠帘探望慕绯,背影空余香,对那自私至极的哥哥再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