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衣亦坐上床榻,与慕绯又靠了近些,她捏着画故意板起脸道:“哦,原来你一直把为师当成娘亲啊,为师有这么老?”
“不...不是的!”慕绯又急又恼不知如何辩解,好不容易等来了师父,却撞见她正在偷画师父,师父又生气了该如何是好!慕绯忽的跃下床榻,几乎是连跌带滚地跪在了南雪衣面前,可怜兮兮地不住磕头:“徒儿知错了!徒儿在废园思过忏悔,心中顿悟...顿悟了...徒儿不该目无尊长,不该荒废课业在课堂上与男子传递书信!徒儿应当心无旁骛,潜心习武,徒儿每日抄佛经三卷一日不敢懈怠,作画只是...只是...”
“好了,你起来。”平静无波的温柔话语,丝毫没有责怪和计较前嫌的意味。慕绯战战兢兢地起身,南雪衣又抬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前,素手轻轻抬起了慕绯瘦削的下颔,掌心又情不自禁地抚上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南雪衣幽幽叹道:“绯儿,你又瘦了。”
慕绯心里苦笑,她能不瘦吗,刚来的时候吃了半个月的夹生饭和菜叶子,身体没垮下来就是万幸了...她亦盯着南雪衣的脸,很快发现了南雪衣眼角残留的泪痕,微微凌乱的衣裳和神色流转时的疲倦脆弱。师父是不是还沉浸在老夫人去世的悲痛里?慕绯这样猜着,心里也隐隐作痛起来: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雪衣涩然一笑,不承认亦不否认,她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在绯儿面前提那刚刚发生的状况,也不想拿前尘往事再责备绯儿。她只想静静看着慕绯的眼睛,两手搭在慕绯的肩头然后缓缓搂住她的后颈...慕绯也顺势靠近南雪衣的怀抱,赫然发现师父身上有一股妖冶的酒香,那样醇厚迷醉,正欲开口询问,只觉有冰凉的唇瓣蓦然贴上了她的眉心,依然是轻轻一吻,然后迅速分离:
“绯儿...”南雪衣叹息着唤她,朦胧潋滟的眸子里满是无人能懂的复杂:“你快些长大吧!”
慕绯咬着唇,眼波一片迷蒙,想起关禁闭的酸涩,又融合着突然见到师父的感动,泪水簌簌而下:“师父,我已经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