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网游之天下无双!”萧远骇然抬头,死死盯着漆黑轿帘后那个惹不起的千金大小姐,只见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竟是顽固地坚持道:“小姐为难末将了...如今是皇上遇刺,叛贼横行的非常时期,末将是奉旨行事,决不可姑息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恳求小姐以大局为重,收回君天印!”
轿帘后的神秘女子似乎吃了一惊,她顿了顿,悄无声息不再开口。四周笼罩的夜色都仿佛凝结冻住,紧张得令人窒息...
南雪衣屏息不语,她握剑的手一刻都不曾松懈,冷若冰雪的眼底积聚了越来越多的困惑...她与墨家从无交集,不懂这位“墨家大小姐”为何如此巧合地出现,如此蹊跷地要出手相助...南雪衣试图揣测她的意图,心头却始终缠绕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让她倍感不安。
沉默了半晌,只听那轿中女子婉转笑道:“哦?萧将军不给我面子就罢了,连君天印的赦免之令也可以毫不在乎吗?难道要我爹爹亲自出现在这里...你才肯通融么?”
那样柔柔淡淡的嗓音,却透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媚意与胁迫...南雪衣身子一颤,灼灼的目光几乎能够穿透那层漆黑的帘幕,一个可怕的猜测已经涌上了心头。
“这...这...末将不敢!”萧远闻言将头又重重磕下去,掩饰他眼中的倨傲与不甘,莫非墨家小姐真的与铸剑山庄有私交,这怎么可能!“军令如山,敢问小姐...这是侯爷的意思吗?”
“呵,”墨成香冷哼一声,怒从心起,按耐不住地讥嘲道:“你以为本小姐不知你私收贿赂,放走了临安府衙的家眷么?”
一想到姓萧的畜生对南雪衣动手轻薄,墨成香就恨不得冲出去扭断他的脖子!指尖死死扣着轿窗,引得一旁的贴身丫鬟瑜儿立刻偏过身,以眼神示意自家主子莫要轻举妄动。墨成香稳住心神,努力变换声线,既然如此索性做戏到底,云淡风轻地笑道:“萧将军一定是疑惑我为何要多管闲事,既然如此本小姐告诉你也无妨。铸剑山庄掌门南雪衣是我仰慕之人,我们侯府中有一柄鎏金双龙镇宅辟邪剑就是出自铸剑山庄!所以本小姐可以为她的品行担保,她和她的几个徒弟,绝对与红莲教暴动无关!他日我爹若是追究,我墨成香一人承担!”
一夜的暴风雨在这时忽然停止,满地湿冷的枯叶迎着残风绕转...
她的话如同掷入湖心的巨石,在夜色中震开层层涟漪,那般坚定、执着,甚至是不顾一切地豪赌...
萧远哑口无言,他狼狈不堪地站起身,竟是对着南雪衣和她身后的龙阳、宫凌都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对着下属官兵厉声喝令道:“放行!”
“师父,师父?”龙阳试探性地扯了扯南雪衣的衣袖,却发现她浑身僵硬冰冷,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着了凉。龙阳正要开口,便见南雪衣轻拂衣袖,竟是走到墨家小姐的大轿前,然后缓缓停住步子,凝视着轿帘后隐约的轮廓...
南雪衣持剑站在风中,白衣轻轻舞动,宛如一片从天坠落的飞羽。
“可否...请墨姑娘出轿一见?”南雪衣淡淡问道,眸光神色都掩藏在夜色中看不通透:“雪衣想当面谢过放行之恩!”
这个名叫墨成香的女子在不顾一切地保她,可她们根本素不相识,那鎏金双龙镇宅辟邪剑更是子虚乌有。南雪衣不懂这救命之恩由何而来,又或者她心中已有了八成的猜测,只是这其中的牵扯太过复杂太过可怕,一旦细想,便让她难以承受...
对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依然凛冽的风声回应着南雪衣的等待。
而实际上,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扎在墨成香心上...曾经挥鞭如魔,杀人狠辣的妖女如今脆弱得像个孩子,她僵坐在黑暗的轿子里泪流满面,却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墨成香费尽了力气将手探出窗外,无力地拽住了贴身丫鬟的衣裳...
丫鬟瑜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小姐身体不适,不便出轿。请南掌门尽快离开,一路珍重!”
南雪衣微微怔住,视线仍定格在那抹漆黑的轿帘。她不可能掀开帘子去拆穿去验证,这个谜一般的女子,墨家二小姐还是沧浪阁的圣姑,究竟哪一个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她们之间隔绝的仅仅是彼此不能坦诚的身份,还是从此毫无瓜葛的人生...
南雪衣眸光一黯,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无奈,那朦胧的情绪又转瞬即逝,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淡然。只见白衣女子抬起手,对那轿中女子谢恩道别:“今日之恩,雪衣愿有缘相报,墨姑娘珍重!”
言罢,南雪衣翩然转身,纵身一跃跳上马车,钻入车帘抱紧了慕绯...龙阳挥鞭一喝,两辆马车顺着大开的城门疾驰而去校园全能高手。待她走了,墨成香终于控制不住一把扯开窗帘...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她颤栗着捂住胸口,那时在南屏山祠堂,被南雪衣一掌击下的伤口再度剧烈抽痛:
“剑仙姐姐,快走!求你走得越远越好...哪怕是离开铸剑山庄隐姓埋名!等到我爹要赶尽杀绝的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了啊...”
墨成香瘫靠在黑暗里,望着马车的影子渐行渐远,湿漉漉的车轮碾着潮湿的官道,消失在了月色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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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绯昏昏沉沉地醒来,她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枕着一片柔软的碧波,她就悬浮在这碧波的中央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