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嫂子。”
孟连和先坐下,王兰也跟着他坐下。
“五妹,今天我发现了一件事,所以不得不来。”
孟玉嘉心中一奇,什么事这般重要?
孟连和低声道:“吴家送来的聘礼,大部分是祖父暗地派人给的。”
饶是孟玉嘉淡定,这时也不得不变了颜色。
当日吴家送来的聘礼看起来十分不错,孟玉嘉心中还欢喜着吴家对她重视。今天二哥告诉她,这是虚假的,还是祖父瞒着众人给的。这代表什么?也许在那吴家心里,不是他吴家求娶她,而是她孟玉嘉倒贴他吴家。
孟玉嘉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祖父……她既然答应嫁了,何苦瞒着一大家子。吴家就算落魄,再穷苦,将事情摆在两家的明面上,她丝毫不怨。
“二哥,你如何得知的?”孟玉嘉低声问道。
孟连和气愤之情溢于言表,道:“最近家里头事多,我今儿和几个朋友出去散心,偶然碰见了吴二叔,我唤他时,他显得非常紧张。我留个心眼,跟踪了许久,才知他将原本吴家准备的聘礼赎了迎春楼的一个花娘在漏子巷的宅子里。”
孟玉嘉站起身来,桌上的茶壶被她砸在了地上。
孟连和和王兰第一次瞧见孟玉嘉发火。
“欺人太甚。”
凝秋惊骇得跪了下来。
“五妹……”王兰连忙叫道。
孟玉嘉没理会王兰,只是严厉的望向孟连和,道:“祖父可知道实情?”
孟连和摇摇头,道:“哪里能知道这事,今儿那吴二叔和那粉头情动时得意说出来的,要不是我做那梁上君子可能大伙都被他一直隐瞒。我打听过了,那花娘唤做艳儿,还是去年四月被赎走的,那时候吴家二叔还没来咱家拜访。我想着,他也就是个不着调的,一时受美色所迷,将吴举人孤儿寡母给的东西挥霍了。”
孟玉嘉轻轻哼了一声,道:“吴家族长就是如此德行,那所谓的吴举人是如何人品还有待查探。”
孟连和苦笑一声,刚才他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更何况五妹了。
“我倒是好奇,他用了什么借口,竟然让祖父甘心替他隐瞒,甚至从自己的私库贴补。”
孟连和疑惑问道:“五妹这是要查?”
孟玉嘉低声嘲笑:“祖父的事,我哪里敢查。更何况明天我就要上花轿,哪里还有时间。”
孟连和想想也觉得确实如此,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屋里安静到了极点,孟玉嘉道:“凝秋起来,你去外边守着。”
凝秋站起身,依旧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孟玉嘉重新坐下,
孟连和担忧的看着孟玉嘉,孟玉嘉叹了一口气,又问道:“二哥可有将事情说与父亲母亲听?”
孟连和的声音有些无力,他道:“并没有说,这还得看五妹的注意,其实……”他想到什么就住了嘴。
孟玉嘉心思玲珑得很,孟连和接下来的意思怎会不懂。
其实就算说了,也改不了她要出嫁的结局。孟家和吴家各项日子都定了下来,孟家又是侯府贵族,最重颜面,不可能因为她这个小小庶女就悔婚的。
一旦闹出来,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下不了台,孟玉嘉终究是吴家妇,受罪的还是她。
孟玉嘉明白这个理,可是心底是不高兴的。她瞅了瞅王兰,按照自家二哥的性情只怕不会想到先与她说,而是直接找上父亲母亲。
二哥对她向来疼惜,父亲必然遵从祖父之意,两人接触,这免不了争执。嫂子就是想到一点,才劝他来她这儿的。她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让她劝服二哥。
王兰真是看得起她,哪家姑娘遇到这么糟心的事还会安慰人的?
王兰察觉到孟玉嘉的注视,她微微侧过了头。
她原本也不知道吴家人是这等德行,若是她不知道后事,她也许会由着夫君帮小姑子争取一下。
这是既定的事实,与其让夫君遭受责难,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劝阻。
“妹妹日后就要靠二哥你了。”孟玉嘉说道。
孟连和连忙道:“五妹有何主意?”
孟玉嘉闭上眼,然后道:“二哥送嫁,还请多带些可靠又勇武的人过去。路上一个多月的路途,我们必须想法子和吴家的人分开。”
“这是为何?”
孟玉嘉道:“也不是非要和吴家的人分开,只是必须让那不着调的比我们晚上几日抵达望燕县而已。趁着那几日功夫,必须将吴家情形打听清楚,若是真的让人忍无可忍,我拼着做姑子也不进他吴家门。”
孟连和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贞静温柔的五妹竟然这般烈性。
王兰比孟连和好一点,她和孟玉嘉相处不多,这样的转变她感觉不到。她推了推孟连和的身体,孟连和站了起来,道:“五妹可不能说气话,你放心,到时候二哥一定站在你这边。”
孟玉嘉心下感动,从小她对他好,只因为他是母亲的儿子,未来这一方的当家人。与其说她对他好,不如说都是她在讨好他。如今听到二哥对自己的相护,哪怕只是说说,孟玉嘉也觉得值了。
“我不会输的,二哥,我想着那吴族长定然也舍不得一直将艳儿搁在这里,就用她拖着他吧,另外想法子将他当的东西赎回来,再从迎春楼那老鸨手里拿一份证明,花了多少银子,留了多少天,也都一一打听清楚。”
孟连和凝重的点点头。
王兰一直垂眼不语,如今见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