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宝因为一时贪吃才会阴寒损体,臣妾悲痛过度,只顾着让皇上处置送他柿子之人,却不曾去想皇上对韩妃的一片情意,韩妃也是一片好心,要送些早熟的柿子给瑞宝尝尝,她那么爱皇上,是绝对不会有要伤害皇上的孩子的意思的,冷宫凄苦,,很多人都忍受不住,轻轻了了性命,臣妾不想看着韩妃枉死,所以就请求殷侍卫帮臣妾将韩妃救出宫去,不想却连累了殷侍卫——”周宪转而愧疚的望着殷子俊。
“皇后娘娘真是母仪天下,心胸宽广啊,竟然会让人去救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如此宽广的胸怀,真是世间少有——”华嫔虽是夸赞,却暗含着讥讽之味。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吗?”窅娘言语凌厉,句句直中华嫔下怀、。华嫔气急,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既然韩妃本就不是故意要伤害太子殿下,而如今她已在宫外,皇上不如就顺水推舟,将她贬为庶民,一来免了四处搜寻之苦,二来保存了皇室的颜面与尊严,三来也可以向天下人显示,我南唐国主,是一位心胸宽广的国主啊——”
窅娘的话,恰似给了李从嘉一个极好的台阶下:“皇后心胸宽广,识大体,虽然私放待罪嫔妃有罪,但念及是初犯,骨罚皇后面壁思过一月,不得踏出中宫半步。
华嫔又岂肯罢休,治不了皇后,便将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了殷子俊:“皇后端庄贤惠,仁慈大度,固然情有可原,可是殷侍卫知法犯法,实在罪无可恕,还请皇上一定不能姑息啊——”
“殷侍卫是奉本宫之命行事的,既然皇上仁明,已经不深究,又何必再去追究殷侍卫之过呢?”
“只怕若是皇上不追究殷侍卫之过,今后这后宫侍卫皆要争相效仿,那朝廷的法度何在,皇上的威仪何在?”
“后宫不得干政,大胆华嫔,竟敢危言耸听,妄谈国事,法度是由人定的,皇上是一国之主,他便是最高的法度,所有一切都要听凭皇上抉择,又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华嫔在此妄议?”窅娘字字如剑,直抨击华嫔而去。
华嫔气恼至极,却又无可反驳,后宫不得干政,乃是铁律。
李从嘉深思了片刻,道:“殷侍卫纵火焚烧寒月宫,罪无可恕,降衔sān_jí,取消一年之俸禄,若有再犯,从严处置——”
华嫔的嘴倔的老高,不服气道:“皇上,这处置会不会太轻了啊,朝中大臣肯定会不满的——”
“后宫之事乃是朕的家务事,又岂容他们插管,若是没什么事,你们就都先回去吧——”
“是,皇上——”
周宪挽着李从嘉的手弯,本要与她一同回去的,李从嘉却轻轻掰开了她的小手:“宪儿,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自己回去吧——”
“皇上——”
“等朕处理完公务再去陪你吧——”说着转身便由小顺子伺候着往御书房去了。
连连翻阅了几本奏折,都看不进去,又翻阅了几本史书,也无法入目。
嘉敏已经在北宋多日了,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在北宋过得是否习惯,有没有遇见赵匡胤,会不会真的嫁给赵匡胤,留在北宋就不会回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搅的李从嘉心烦意乱,索性闭上了奏折,走出了御书房。不知往何处去,便漫无目的的走着,最终步子竟停留在了瑶光殿门口,舍不得离去。
那一日,午后,在瑶光殿,见到周嘉敏时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她的身影,已经怎么也挥之不去,独留下醉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