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应该不会。”苏歆瑶想了一想,说道,“你们见昭贵嫔娘娘的时候,娘娘可有问你们问题?”
“有的,”苏歆芸忙答道:“问了我在家里惯常做些什么,还问了二姐姐,喜欢哪些画家呢。”
“那定然不会有问题的了。”郑月兰在一旁说道。
苏歆瑶越发觉得宫里神秘厉害起来,自己家不过三品的官职,在朝堂上并不醒目,也就是最近父亲任了科考的副主考官,也才出挑了些许。自己在是嫡长女,善于救治花卉这种事,既然惊动了庆阳公主,旁人知道也就算了,苏歆婷不过是个普通的庶女,就算容貌出色些,但一贯是养在闺中的,昭贵嫔却如何知道苏歆婷平日最好的功课就是丹青呢?
也不管她在这里浮想联翩,那三人却热络的交谈了起来,毕竟都是十二三的女子,又才从巨大的压力中解放出来,一时放松些也是平常。
三人也拉苏歆瑶说话,只是苏歆瑶这时有了些心事,自然聊不兴起。
约莫也过了又半个时辰,却渐渐到了未时,苏歆芸不由皱了眉。
“我可饿了,今日可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呢,咱们这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枫露苑,唉,可饿死我了。”
几人都心有戚戚焉,只是俱都没说出来罢了,苏歆瑶只有劝道:“应该也快了,我瞧着咱们苑里的人,十之八九都在这里了,只怕是就回来的。”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门口出现了几个女子的身影,除了那最后去的几个待考女子,还有阮姑姑。
苏歆芸眼中不由射出高兴的光芒来。
“各位小姐,今日的考核暂时告一段落,请各位小姐随奴婢回枫露苑去,今日的考核成绩,明日自会公布出来,请各位小姐留意。”
阮姑姑依旧是早上那般精神十足的样子,竟没有半分疲意。
一干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数喜悦,半数忐忑的都站起身来。
也总算是告一段落,就算是那表现不好之人,也不免心中松了口气,只是未免有些恹恹的罢了。
行走在石子路上,午间的日头更盛了些,只晒的人头晕,虽是九月,但那知了却依旧叫人让人心烦,两侧的树荫更是一点也无益的样子。
到昭阳殿到枫露苑约有一刻钟的路程,其间要经过三个别院。
当路过一处叫“溶雪斋”的地方时,一阵哭闹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苏歆瑶也抬眼看去,前方不远处的朱漆院门内,两个太监正拖出来一个茜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看服饰应该也是参会的某家小姐,这是这时已经狼狈不堪,不住的哭喊挣扎,却丝毫奈何不得那两个太监,门内随即出来两个人,一个看服色应该是品级较高的大太监,另一个则是丫鬟打扮,正一个劲的抹眼泪。
那大太监见那女子哭闹不休,上前一步,尖声尖气的说道:“咱家在宫里这么久,什么没看过,你这样的女子,不守妇道,逐你出宫已经是天恩了,竟敢争吵不休,若是烦到了贵人,只怕你全家都要招祸呢,还不快滚出院去。”
那丫鬟上前分辨道:“公公,咱们家姑娘是清白的,定是哪里错了,请公公替咱们家姑娘求求情,万望查清才好,这样出苑,只怕我们家姑娘的命...”
她忽的大哭起来,下面的话虽没说出来,但言下之意,却人人都心里明白。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竟被指不守妇道,失了贞洁,只怕这女子唯有一死谢罪了。若是运气稍好,还能期望不连累家族,若是运气不好...
那公公却不和那丫鬟纠缠,指挥着那两个小太监,“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也弄不好,吵的我头晕,还不快给我堵了嘴,扔出苑去。”
两个小太监忙听令行事,女子的声音顿时断了,小丫鬟求了半天,却见那太监面色却没半点动静,只能追着自家姑娘去了。
那公公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院门内。
虽隔了一段距离,枫露苑一干人却都看的噤若寒蝉。
阮姑姑见一干小姐都看的呆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又带头走了起来,各家小姐们才忙又跟了上去。
可现在的心境,竟和早间来时,已经是大大不同了。
苏歆瑶回到房内,绿蕊早备好热水候着了。
“姑娘可回来了,可把我担心死了。”绿蕊接了苏歆瑶的披帛等物,又忙着拧了帕子来给姑娘擦脸。
“水里我放了一点薄荷汁子,姑娘看看是否要清凉一些,这今日也不知为何这般炎热,真不像是九月的天气。”
含了薄荷的帕子一抹上脸,顿时清凉无比,连本就佩戴了冰寒玉魄的苏歆瑶也觉得精神为之一振。
绿蕊已经将饭菜摆了满桌,“姑娘快来吃罢,我本去取的迟,又一直都放在食盒里未曾拿出来,这会还热的呢。”
苏歆瑶便坐在桌前用膳,折腾了这么半天,还真是饿了,直用了一碗米饭并一碗汤,才放下了银箸。
绿蕊早悬心姑娘的考核成绩,只是见姑娘回来时,又累又饿,这才忍了没问,这时候上来收拾桌子,早忍不住了,“姑娘今日可顺利?”
“想来应该是能通过的。”苏歆瑶起身走到妆台前,先前忙着用餐,一概首饰都没取下来,她爱惯清静的,这时候未免觉得累赘。
将发簪耳环一一取下来,绿蕊却已经收拾好进来了,见状忙上来帮忙。
“姑娘也给我细说说今日考核的事情呗,奴婢可悬了半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