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远远的,就听到薛姨娘的疯叫声,她似是在哭,又似在笑,一会儿喊着“贱人害我”,一会儿又瑟瑟发抖的说着“红梅红梅……”,过一会又断断续续的哭着要找儿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清雅挺了挺胸膛,刚要迈进门去,就感觉小手一热,落到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是哥哥的手。清雅抬头,果然见少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许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煞到,少年的脸可疑的红了红,明显加快了步伐,朝薛姨娘的屋子走去。
一进屋,清雅就感觉到血腥味更加的浓郁了。
薛姨娘抱着枕头,畏畏缩缩的坐在床上的一角里,见到鄂伦岱进来,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可一见她身后的清雅,却吓得缩成一团,喃喃地说道:“红梅,红梅,不要来找我……”,那模样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鄂伦岱一见,心下顿生疑惑,他终于发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了:“现在都入夏了,你怎么会想到送红梅。”
“咦,阿玛不知道么?额娘怀胎的时候,就多亏了薛姨娘送红梅,才得以心情愉悦,所以女儿才想着送薛姨娘红梅的呢。阿玛,不如先让清雅问问薛姨娘为何害怕红梅可好?”
不待鄂伦岱回答。清雅便走到床边问道:“姨娘,红梅怎么可能杀人呢?”
薛姨娘一听突然间便发了狂,她将手里的枕头一扔,一把扑向清雅,高喊着:“章佳氏,你来朝我索命了么!”
饶是清雅也被她这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下就被她扑倒在地,小小的身子往旁边一歪,便砸到了一旁的小屏风上。补熙大惊,赶忙过去扶起了她,心疼的检查她哪里受了伤。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而更心惊的却是鄂伦岱,他一把抓过薛姨娘的头发,厉声问道:“什么章佳氏,和宝珠有什么关系?”
薛姨娘歪着头,裂开嘴笑了笑了:“红梅,害死那个贱人。”说完又拍了拍巴掌,“嘿嘿,我要当太太啦,我要当太太啦!”
鄂伦岱手一松,身形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捂着脸,低声问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荣嬷嬷一闪出身,跪在鄂伦岱面前:“当年太太被薛佳氏这贱人害了,那红梅竟然是浇过药汁的。老奴将那红梅交予了老夫人,却没有了结果。”
原来如此。鄂伦岱身子一抖,老太太那时怕是已经知道……,所以才置之不理的吧。“所以你们就一报还一报?”
清雅笑了出声来:“阿玛说的这笑话真是很好笑呢。”
“不是红梅,依老夫看,这有问题的怕是那屏风呢。”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望去,原来是早被一家人忽视的王太医。
“刚刚小小姐将屏风撞了缺儿,老夫见那木色可疑,仔细看了看,果然是用药水泡过的呢。对于普通人来说,倒是无妨,对于孕妇来说,可就是极其阴毒之物了。孕妇与此物接触久了,便会出现你们府中姨娘的那种情形了。”王太医摸了摸胡子,接着说道。
“那红梅呢,有没有问题?”
“红梅上撒了些红花末儿,想来是有人往上浇了些红花水,但是没有想到这红梅是假花,根本就吸收不了,反倒经过一夜干了之后,都现了出来。如果老夫没有估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想嫁祸这位小小姐呢。”王太医越说越幸福一脸的得瑟。
“王太医真乃神探也。多谢王太医替清雅洗清冤屈。”清雅有些无语,这是太医还是包公啊。
王太医点了点头,“嗯,那包公断案,老夫看了可不下百遍了。”
听了王太医的话,鄂伦岱的脸更黑了。他的后宅,可真是热闹得很啊!杀人,陷害……
“万芳,这屏风是哪里来的。”
万芳一听自己的名字被叫,一个激灵,跪倒在地:“禀老爷,这屏风,是郎姨娘送的。说是百子千孙的图案,最适合我们姨娘安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