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遇到了与当年的小德子做出几乎相同事情的敏珠,才让他明白,那舍命的感动,是许多人都可以带来的;而那相濡以沫的温暖,却是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够互相给予的。而相爱的人之间,从来都容不得第三人。
他真的明白了么?男人总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那日,我问你会不会娶敏珠,你为何要迟疑?”
九阿哥苦笑着走到清雅身边,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他们都是修真之人,夜视的能力要比常人强得多,所以清雅面上的怀疑,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也是,自己平日里动听的情话不知说了几多,临到头来,却不过是一试,便被戳破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年若不是我同意与云曦一起害那董鄂氏,敏珠的姐姐顿珠也不会卷进去,最后落了个命丧黄泉的下场。我总不能害了姐姐,又坑了妹妹。敏珠虽然设计了我,可是我看得出,她也不过是想要求得一场安宁罢了。那时候我也没有想好怎么不娶她,又不至于让她走上她说着,面上有些惭愧。
清雅嘲讽的笑了笑,“你倒是心肠好,为她考虑了那么多。现如今我顺着皇阿玛的意,让她进了八阿哥府,她日后必然水深火热,不得安宁。你是否要为她讨个公道?”
九阿哥一怔,“怎么可能?”
“若她进了咱们府了,她安宁了,而我们母子却是会永不安宁。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么她是不是又是下一个佟清雅呢,变得情浓缘深?只是不知道九阿哥后来怎么又想通了呢?”到底还是将心底里的话都问出来了,也顾不得是不是有失颜面。
九阿哥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清雅,她站在那里,满嘴说得都是刻薄的话,可是表情却是十分的悲伤,让他的心,也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难以自抑。她或许是狡黠的、霸气的、端庄的,却没有像现在一样,咄咄逼人,杀敌一百自损三千。
“我原本想着如果皇阿玛硬要我娶,就当是后宅多了个吃饭的人。我依旧在念德堂里守着你和孩子们过日子。可那日见你模样,我便想起了在广州时的那个兆佳大人,他哪怕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你,我就像要发疯了一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要你难过,可是到最后我还是弄得一团糟,你还是难过了。”九阿哥说着,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一下清雅的手,却又缓缓地缩了回来。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是不信的。可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虽然我们还同塌而眠,我却觉得,我已不是我,你已不是你了。”
清雅没有搭话,却是冲着门外喊着,“夏满,我饿了,送些吃食进来吧。”
九阿哥垂了垂眸,再抬起头来,却是双眼发亮,充满了坚毅之色。
到了第二日一清早,康熙爷便起了程,敏珠虽然已经被口头指婚了,但那圣旨,还要等明年大选结束之后,方才正式颁下。如今她便一同去京里,准备待嫁。幕巴虽然舍不得她,却正是焦头烂额之际,也不能将她留在这凶险之地。
八福晋倒是没有像众人猜想的那样,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敏珠一顿。想来昨夜,进行夫妻夜谈的人,不仅仅只有她和九阿哥了。
一行人行至布尔哈苏台,康熙爷召集了王公大臣们,垂泪废太子,一时之间,朝野震动。轰轰烈烈的九子夺嫡,越发激烈,有心之人蠢蠢欲动,京中已无太平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