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在战前决议中,没有巾帼营出战的命令,但赵明月望着高旭领着旭卫镇挟着大捷之威步步向前推进,望着徐玉扬领铁一镇三营人马也是气势磅礴出城迎战,她再已按捺不住了。
这样的大战,她要是不参加,不知要遗憾多久!
巾帼营不是同盟军的花瓶!
赵明月想罢,就转身下城,马上集结她的一百女兵,刚想从西城门随着铁一镇的尾巴出城时,却见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宪兵军官领着一队宪兵拦在城门之前。赵明月定眼一望,那为首的军官正是同盟军的宪兵营统领邬含蓄。
邬含蓄仍旧张扬着他那惹人生厌的僵尸脸,翻着白眼道“大秀,督帅有令,巾帼营不得出战!”
“让开,我要出城!”
赵明月斥道。
拒在同盟军中谈“乌”色变,这个锦衣卫出身的冷面宪兵头子,简直是同盟军兵士们的梦魇。但赵明月是何等人物,她身为高老头最溺爱的养女,算起来是高老庄半个女主人,而这个邬含蓄不过是高老庄总管的侄子,原本是庄丁队的教习头目而已。
在旭卫镇和铁一镇二大同盟军主力倾巢出城之后,吴淞城的防务就由宪兵营暂时负责。
当然,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宪兵的职责是维护军纪。而赵明月的擅自出战,这是严重违抗命令的行为。
“大秀,你可以出城,”邬含蓄望着听罢刚刚松一口气的赵明月,又道“除非踩着属下的尸首……”
赵明月听着城外进军的号角,胸中战意越发沸腾,见邬含蓄拦着城门,不由得勃然作色,猛地抽出腰间的手铳,顶着邬含蓄的脑袋,咬牙道“让不让?不让的话,老娘今日就崩了你!”
赵明月话声一落,她身后的巾帼营女兵“哗”地一声,对着堵住城门的宪兵们举起了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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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旭卫镇充满压迫感的向前推进,吴淞城的南、西、北三个门洞开,铁一镇的三个主力营近万马全军出城,开始填实旭卫镇三列横阵因为向前推进而显得空荡荡的后翼。
满将阿哈看着吴淞城源源不断涌出的铁一镇将士,不由对尼堪道“贝勒爷,趁他们立足未稳,未成阵型,不如现在全军冲杀?”
尼堪瞪了他一眼,道“你知不知道,爷等这批缩在乌龟壳的土耗子,等了多长时间?!……爷巴不得他们都出来,到时好生一网打尽。”
对于已被棱堡化的吴淞城,的确称得上是乌龟壳,尼堪啃了几个月也是一事无所。每次强令绿营军蚁附攻城,那棱型三角炮台,沿着城墙外体横射出的由霰弹所组成的交叉火力,次次把尼堪口中的烂柿子们砸得稀巴烂。
尼堪虽然野战的自信爆棚,但满将阿哈却是有点忧虑,道“那贼首高旭的亲卫镇火力犀利,再加上能让镇国将军拜音图也退避三舍的徐疯子,而且对方首战告捷,要是让他们布置好阵势,到时对我军的进攻更加不利。”
尼堪冷哼一声,道“正因为那高小贼的火力犀利,所以更要让他不知死活地向前推进,让他的火枪兵离身后的炮兵阵地越远越好,也最好出了吴淞城上的火炮射程。要是没有火炮,光靠他那几千破鸟铳,成得了什么气候?……至于那个徐疯子,哼哼,本贝勒可不是拜音图,让一群乡兵吓得尿裤子。……还有,那马喇希真是烂泥扶不上树,一千骑兵,竟然没摸到对方的阵营就全军覆没了,如此不济,实在是死不足惜,丢他祖宗成吉思汗的脸……”
就在贝勒尼堪咒骂不已的时候,却听阿哈又失声道“贝勒爷,快看,他们的火炮竟然也跟着向前推进了!”
在尼堪这些满清将领的经验中,当初与明军交战时,明军也有五花八门的火炮,但基本上开战时放几炮,战斗开始后要么丢在一旁成了摆设,要么大败之后被清军夺去。至于红夷大炮要么攻城,要么守城,想在野战中机动根本不可能。
但是阿哈却眼睁睁地看着旭卫镇炮兵阵地上的十六门火炮,大的用十来匹战马,小的用六七匹,连带着炮架以及弹药车,组成一辆四轮马车,竟然后发先至,奔驰到火枪步兵的阵前,又组成了一道新的炮兵阵地。
对于旭卫镇火炮阵地如此快速的再次布置,阿哈心底不由冒起一股寒意。
“怕什么,他们有火炮,我们有炮灰!”
尼堪没有像阿哈一样被旭卫镇新的火炮阵地吓破胆,只是转头望了望已方阵地上的近万多绿营兵,冷哼一声,道“传令下去,命绿营军的车营在前,以盾车掩护,全军压上,督战队随后,敢有后顾者斩!”
对于尼堪来说,死一万绿营兵无所谓然,只要这些烂柿子在正面堵住了对方的炮口,让他那身经百战的二千满清铁骑从侧翼冲进对方的军阵,那结局……就是如同狼入羊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