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函从船舱里滚出来,吓得尖叫连连,只感全身一凉,口中鼻中全是盐水,突然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抱在怀中,只闻得一阵海水的气息,和熟悉的男人体香,只见自己已在龙翔的怀里,自己和龙翔的外衣尽已湿透。叶函拍拍自己吓得扑扑乱跳的心,把嘴里的海水尽数吐出,不由放下一颗受惊的心。
“龙翔,快到后梢去掌住舵!”白三的话从风中传了过来,话里颇显吃力之感。龙翔让叶函抓住船缆后,来到后梢掌起了舵。只是又一个浪头扑将上来,这巨浪犹似一堵结实的水墙,砰的一声大响,只打得船木横飞,龙翔脸色发青,双脚牢牢的站在船面,竟如用铁钉钉住一般,纹丝不动,双手将舵稳稳掌住。
但听喀喇喇、喀喇喇几声猛响,那后桅向左横斜,帆边己碰到水面。白三眼见稍有犹豫,座船便要翻转,只得击掌将后桅打断。只剩得两桅在风暴中岌岌可危地竖立着,风帆虽已收起,但帆边仍在风中发出索索的响声。
突然一阵暴雨落到叶函和龙翔的头顶,天色愈发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叶函心里害怕,在风里呼叫道:“龙兄,龙兄!”
“叶函,我在这里。”龙兄出声安抚道。
这时乌云渐渐散开一点,天色没有了刚才的黑暗,叶函看见龙翔仍稳立在后梢,不由放心地舒出一口气来。
天色亮了一些,但海浪的起伏却更大了,只听得船身格格格的响个不停,似有散架的趋势。突然另外两桅卡擦一声,双双断掉,掉落在海面上,这船在惊涛骇浪中顿时成了无主游魂,只有随风飘荡。
幸好白山的三桅船造得分外坚固,虽然船上的舱盖、甲板均被打得破碎不堪,船身却仍无恙。
龙翔和叶函头顶乌云满天,大雨如注,四下里波涛山立,这当儿怎还分得出东南西北?其实便算分得出方向,桅墙尽折,船只也已无法驾驶。
叶函满心惊怕,但有了龙翔在身侧,却感觉如在黑暗中的灯光一眼耀眼,让她安心。
“龙兄,小心一点。”叶函看着稳稳挺立的龙翔,以柔和的女声安慰道。
龙翔听得叶函变换的女声,心里颇有异样之感,虽然迎面而来的是狂风骇浪,但心中却感到说不出的甜蜜喜乐。
虽然昨晚打斗受伤,加上现在对抗风暴,内力损耗甚大,已感到精疲力竭,
但经叶函柔情激励,立时精神大振,任那狂涛左右冲击,始终将舵掌得稳稳地,船虽然在海浪中起伏不定,但却所幸没有侧翻。
风暴渐渐减弱,白三让那三位水手在船头掌舵,自己走到后梢,说道:“龙公子,真有你的,让我掌后舵罢。你两个到舱里歇歇去。”
龙翔站起身来,将舵交给了白三,拉住叶函的手,刚要举步,蓦地里一个巨浪飞来,将他两人冲出船舷之外。这个浪头来得极其突兀,两人全然的猝不及防。
龙翔待得惊觉,已是身子凌空,这一落下去,脚底便是万丈洪涛,百忙中左手一勾,抓住了叶函的手腕,当时心中唯有一念:“和她生死与共,不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