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可怜的孩子呀。”古在天摇摇头看着丁家兄妹奔出去的身影。
“古兄,莫非这孩子就是你说的那丁渭大人的后人?”龙翔看着丁家兄妹的身影,问道。
“正是丁渭大人的重孙。一个叫丁凡,一个叫丁梅。当年丁渭被抄家,后来丁家就败落了,到得这辈,他们两人父母早亡,受故人之托我就收留了他们两兄妹,只是在下乞丐头一个,他们二人也没怎么照看好,天天只能在街上胡混,东吃一顿,西吃一顿啦。”古在天叹了叹气道。
“丁渭大人?是不是给真宗皇帝重修宫殿的那位前朝宰相?”叶函想起在骷髅茶坊听说书人说起的那个“帽妖”故事,不由好奇出声。
“正是,丁渭当时贵为两朝宰相,没想到如今居然如此家门零落。”古在天叹息着,
把桌子移到了龙翔的床边,给叶函、裴天佑和自己斟满了酒,但只给龙翔倒了一小杯酒。
“古兄,你不要欺我受伤,就只给倒这么小杯酒,如此美酒美菜,说什么我也要一醉方休,说起来我已连着几天滴酒未沾了。”龙翔故作可怜状,作势要去抢酒壶。
“龙兄,待你伤好,我们茶坊就要开张,届时再让你大过酒瘾如何?”裴天佑拦住龙翔,笑道。
龙翔看了看叶函道:“叶兄弟,上次在斗野亭与你们喝的秋露白,微兄我现在都难忘,若是在开张时,能喝到叶兄弟提纯后的醉八仙,微兄我一定带众帮众兄弟去给你们捧场。”
“过得十天,裴家茶坊就要开张,那就看龙兄你的伤好得快不快了。”叶函看着龙翔微垂的左臂道。
龙翔把酒放在嘴边轻嗅,一脸陶醉状。轻饮一口,放下酒杯道:“还要十天?我一天都等不了了。呆在这里,真是闷得肚里生酒虫了。”
“龙兄弟是嫌我们丐帮分舵简陋?不如你们龙家船坊阔气?那明日就送你回你家的
京城别苑,保证龙兄弟好得更快。”古在天慢饮着酒,故作不满,绷紧着脸道。
“别!别!我可不想让家父和大哥得知我受伤的消息,不然又得捉我回潭州,让我接管船坊的事务了。”龙翔放下酒杯,双手直摇。
“现在泾漕帮上下一团乱麻,河道还在修复中,龙兄弟你就乖乖窝在我们分舵吧。”古在天夹了个卤鹅掌放在龙翔的碗里,戏噱道:“想喝酒呀?就安心养伤,现在就多吃菜。”
“叶兄弟,你可要把好酒给我留着,说不一定哪一天我憋不住,就会来找你。”龙翔对望着叶函,眼晴里似笑非笑,用眼神悄悄向叶函暗示。
叶函给龙翔倒了小半杯酒,借俯身的瞬间,向龙翔轻语:“放心。”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告辞了古在天与龙翔,叶函与裴天佑正要走出丐帮分舵的门外,那少年乞丐丁凡抹了抹手上的油,跟在他们的后面,欲言又止。
出了门外,叶函见丁凡仍跟着,不由转过身来,招他上前道:“你这小鬼,吃了万家馒头,又吃了梅家烤鸭腿,还想跟着我们要什么吃,嗯?”
那丁凡用油得发亮的手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今天真要谢谢二位公子了,多亏二位好心,我和妹妹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你们不是有个丐帮副帮主做师傅吗?还怕没好吃的?”叶函见丁凡机灵的样子,不知在转什么主意。
“师傅经常出门在外,我和妹妹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我刚才在门外听你们说了,你们家是开茶坊的,能不能招我去作伙计呢,我很能干的。”丁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叶函思量了会:“做乞丐确实没前途,特别是你还有妹妹,总不能老跟着你后面做女乞丐。我可以答应你来作伙计,不过你要求得师傅的同意才行。”
“太好了,师傅一定会同意的。”丁凡雀跃得跳了起来。
叶函看他那么高兴的样子,不由心思转了转道:“这样吧,茶坊开张还要些时日,你对京城这么熟,明天你到潘楼东街巷的裴家茶坊来找我,让你熟悉下这里的环境,然后你带我到京城其他地方去逛逛。”
“做乞丐这么久,京城除了皇宫,哪没去过,你找我就对啦,明天我一定带你逛遍京城。”丁凡自豪地摸了摸鼻子。
裴天佑疑问地看向叶函:“我带你逛,不好吗?”
“我要打探我父亲的下落,这小鬼挺机灵的,对大街小巷都熟悉,让他来给我做向导最好不过啦。”叶函停了停,看着裴天佑,凝重地道:“再说茶坊不久就要开张,事多繁杂,你还是去给义父分忧吧。我也可以借此考察同行其他的茶坊做得如何,我们要想在京城打出名堂,困难还是蛮大的。”
裴天佑看叶函心有打算,也就不再多谈,他相信她有这样做的道理。
叶函看着丁凡乐滋滋地返了回去,不由心里也颇为开心,让他一辈子做乞丐也太可惜了。
回到裴家茶坊的时候,已近傍晚,用了晚膳后,叶函召集全体演职人员,看他们训练的成果如何。《西厢记》的表演,他们早已炉火纯青了,不过对于叶函新编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是稍嫌生疏。叶函跟他们讲解那个时代的角色与情感,又给他们亲身示范自己的表演,直到亥时,才终于结束对他们的培训,洗漱歇息。
油灯在暗夜里爆着灯花,叶函静静地躺在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上,无心入睡。轻轻抚摸着枕旁的太空衣,想着另一个时空的家人,心里不由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