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延英,珍珠便重新拿起了针线,如今外面的情况她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些衣服点心什么的,叫人送去给父亲,总好过她整日里胡思乱想。
“珍珠,你整天躲在屋里做什么?”中午吃过午饭珍珠回屋,齐麟就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小狗一般好奇地在她身边转悠着。
珍珠不受影响,继续手中的工作,“我在给父亲做衣服。”
齐麟讨好地笑着趴在桌边,“嘻嘻,你做的真好!”说着,他羡慕地摸着光滑的深紫色锦缎,“看这花色,看这手感,真不错啊!”
珍珠绷不住扑哧一笑,“这花色是布匹原本就织在里面的,可不是我做的。”
齐麟见珍珠搭话,马上凑过去说道,“我还没说完呢,看这针脚!多好啊!”
明白齐麟这纯属拍马屁,他完全不是那种懂得针脚的人,不过珍珠还是很得意地点了点头,这么夸还差不多。
见珍珠高兴,齐麟呵呵笑着继续问道“那珍珠你什么时候给我做衣服呀?”
珍珠一针扎偏,抬头看看齐麟,一把推开凑到眼前的脑袋,“你家里这么多针线娘子,哪里用得着我给你做。再说,你穿的衣服最次的也是针织纺的绣娘花一个月才做得出的上等品,我可没有那么好的本事。”
齐麟的脑袋又凑了回来,“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珍珠你做的比她们做的好一百倍!一千倍!”
原本就懒得动针线的珍珠岂会理他,不接话茬继续手中的活计,齐麟到有些着急了,猫着腰堵到她跟前晃着腰间的荷包,“珍珠你瞧。你做的荷包我可喜欢了,平日里都舍不得戴的。”
珍珠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巧的紫金绣蝶鸢荷包,正是三年前韩氏拿去装礼物送给齐麟的,如今看来,当时的技巧真是惨不忍睹,幸亏他舍不得戴,不然可真是丢死人了。不过看得出齐麟确实很宝贝这荷包,三年了,却还是鲜亮如新。
见珍珠眉目柔和。齐麟弯着眼睛蹲在她跟前,“好妹妹,你就给我做一身吧!”
珍珠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齐麟撒娇的样子。又看看那个挂在他银色云衫,道“我还是再给你做个荷包吧,那只你就别戴了,太难看了。”
“不要!”谁知齐麟听了却一下蹦了起来,捂着腰间道“这个荷包很好。我不要其他荷包了,你还是给我做衣服吧!”
“不要!”珍珠也异常坚定地一口回绝,做衣服多麻烦,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多做些点心讨好父亲呢。
齐麟一愣,扁着嘴。瞪着乌溜溜地大眼睛,一脸控诉道“你都给那个黑炭头做衣服了,却不肯给我做!你偏心!”
珍珠看着仿佛在演秦香莲的齐麟。手中的针抖抖索索实在下不去,“我哪里给他做衣服了?那衣服是做给我父亲的,不过是见他没衣服穿,就先给了他罢了。”
听珍珠这么说,齐麟的脸色一下变得阳关灿烂“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无缘无故送他衣服,呵呵。”
他挤到珍珠身边紧挨着她坐下。捏着她的衣角讨好道“可是那件衣服你还是送给他了,所以你也要给我做一件,我不管!你到底是和我好,还是和他好?”
齐麟之所以常常惹是生非却还能得到众人的宠爱,凭的就是这副老少通杀的讨喜模样,尤其是他这般如小狗似的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讨好卖乖的时候,实在叫人难以拒绝。
因为心里年龄的原因,珍珠总感觉自己是长辈,尤其是这种时候,她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大姐姐,更加觉得拒绝他是很残忍的事情,无奈地点点头,在齐麟的欢呼雀跃中终于,一针扎偏了。
“好了好了,既然要我做衣服,那就不要给我添乱了,自己出去玩儿吧!”珍珠推开齐麟,小心地抽回针线。
在和珍珠玩儿,还是要珍珠亲手做的衣服之间,齐麟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咬咬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那你快点做啊!”
看齐麟这依依不舍的样子,几个丫头都在一边偷笑,紫荆打开窗户,让屋里的光线更通透些,“小姐,要不老爷的衣服就让我们做吧,你还是先给世子做好了。”
珍珠摇摇头,“如今外面的大事我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也要为父亲尽尽孝心才好。这回见面,父亲头上多了不少白发,想来这一路也是十分辛苦的。我瞧着他的袍子的角都有些磨破了,没人在身边伺候着,吃穿都受罪了。”
想想沈延英虽说在西北多年,但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就算整日里在营里玩闹,但生活上韩氏可是事事料理地妥妥帖帖的,珍珠也没想到,沈延英竟能吃的了这份苦,在她面前一点也没显露出来。感觉经过这些事,沈延英也成熟了不少。也因为如此,珍珠对这个父亲再次另眼相看起来。这次,也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好好为他做点事。
透过窗子,看到对面的一排屋子,珍珠转头对几个丫头说道“若是有空,给他们做些衣服吧,料子不需要太好,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花色,最重要结实耐穿,天气越来越热,做些透气的衣服更好,王府准备的再周到,这衣服总还要现做的。”
连翘为难地说“做衣服到不难,只是没有尺寸怎么知道大小?”
跟着楚孜阳的这些人虽没有一身戎装,但各个身手不凡,而且纪律严明,同在一个院子里,但平时珍珠等人几乎都看不到他们出没,仿佛都隐形了一般。虽然木笔的针线活十分高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