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是珍珠生日正日,又是佛诞日,按往年惯例一家人都是去佛光寺礼佛祈福的,今天仍旧如此。不过昨个儿可能是太忙累着了,紫荆一晚上过来竟病了,整个人温温的有些发烧,珍珠让连翘请了大夫过来给她看了,说是吃两贴药就不碍事了,便让丁香连翘留下照顾她,带着木笔出门了,若是往日她们自是不喜让木笔抢了能出门的好差事,但是因昨儿个都累了,今天都乐得不用出门,一家子主子都不在,等于自由自在地放假一天,便也高高兴兴地送她们出了门。
今天因是佛诞日,而这佛光寺又是方圆百里内最有名的寺庙,前来礼佛的人自然很多,不过像将军府这样的特权阶级,自是不用去和平民百姓挤的,早早的韩管事便和寺里打好了招呼,整理出一个偏院给他们休息,因他们家每年这个时候都来,领头的和尚招呼他们到也熟门熟路,先领着他们的管事丫头们把要用的东西安放在院子里,再领着老爷夫人们去敬香。
佛诞日这天佛光寺还有一个重要的活动就是主持讲经,每年韩氏总是要带着儿女们一起去听的,只是沈延英和沈弘斌对向来对这不感兴趣,早早的就和夫人报备过后就去了后山游玩,金珠本想跟去,被韩氏一个冷冷的眼光扫过又缩了回去。珍珠原对这个也没兴趣,但也知道韩氏每年这番祈福是为了谁,便也老老实实地在韩氏身边呆着了。
佛光寺的和尚给这些礼佛的官宦女眷特别用帘子辟了一个雅间,大家品着寺里用无根水冲出来的铁观音,透过帘子可以看见大堂中间的整齐地摆放着近百只蒲团,坐满了远近的善男信女,其中以中老年妇女居多。随着堂外传来三声钟响,大堂里渐渐响起和尚念经的声音,珍珠并不懂得佛经,所以也并不清楚他们念的是什么,不一会儿,在一群大小和尚的簇拥下从后堂走出一个老和尚,中等身材,干瘪消瘦,但一脸慈善,大约是年纪大了,走路不是很稳健,两个年轻些的和尚搀扶着才走上讲台盘腿坐下,这就是那佛光寺的主持了。
那主持看着年老体弱的样子,但声线沉稳且很有穿透力,虽是一年一度的讲经,却没有讲什么特别深奥的佛理,不过是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要多行善,积福报的道理。不过因为他时常引经据典,又把佛经中的一些繁复难懂的经文用浅显直白的话讲解出来,到也引得堂下的那些妇人一片赞同声。珍珠觉得在这样一个宁静和谐的氛围中,主持那略带苍老的声音仿佛带上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把大家都催眠了一般,就连原本一脸烦躁的金珠,也渐渐的放松了精神,听的津津有味。
“人有四感:喜、怒、哀、乐,若过分执着便成了贪、念、嗔、痴,人为yù_wàng所驱,必为yù_wàng所累,正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一世不过是活个自在,活个明白,活个无愧于心罢了……”老主持的声音幽幽回荡,珍珠却仿佛随着这声音又回到了前世,不知道弟媳妇生了没,不知道爹娘是不是还郁郁寡欢,不知道弟弟对爹娘好不好,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埋怨自己工程做了一半就撒手人寰,不知道那个追求自己的男孩有没有为自己伤心难过,不知道阳台上的仙人掌有没有人照顾……
“珍珠,想什么呢?”明珠拉着妹妹的衣角,关切的问着,她觉得珍珠一副非常悲伤难过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早上听说她的丫鬟病了,莫不是把病气过给了妹妹。这样想着便伸手探上珍珠的额头。
“呃,姐姐,我没事儿,只是刚刚走神了。”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没有脱离开,珍珠愣愣地看着明珠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明珠见妹妹确实没有发烧,才稍稍放下心来,牵着她的小手往大家歇息的院子里走去。佛光寺的素斋也是十分有名的,所以他们要在这里吃过午饭才会回家,现在先在院子里歇息一下。
“母亲,女儿想再去大雄宝殿看看,顺便为父亲母亲请道平安符。”刚到院子,就听见金珠在向韩氏请假,韩氏看了她一眼,道“难得你孝顺,去吧。不过今日人多,你要跟着田妈妈,不要贪玩走远了。还有紫芝你好好跟着三小姐,莫要被人冲撞了。”金珠一听韩氏同意了,长舒一口气,立即高高兴兴地带着妈妈和丫鬟往外跑。
香姨娘想着自己要留下来抄经书,即便已经减少一半了,心里还是难受憋气,又看女儿全不顾自己还高高兴兴的要出去玩,气的扭头便甩门进了屋。
赵姨娘见香姨娘受罪,心里就忍不住得意,哼着小曲儿抱着墨珠去了自己的小屋,到也不去追究怎么长寿经变成了平安经了。
这两天因弘斌和珍珠生日,弘儒特地跟先生请了假,一同来祈福,一路上跟在父母身边并不多言,先前沈延英带着小儿子弘斌去后山游玩的时候也叫弘儒一起去的,但他想着陪陪母亲和妹妹们,便拒绝了,韩氏到也不是想把弘儒养成个书呆子,便对弘儒道“我想到屋里歪会子,你也跟着姐妹们也出去转转吧,难得放假就好好玩玩吧。”
弘儒应了,带着明珠和珍珠打算去外面玩,本打算带上墨珠,但赵姨娘说墨珠昨晚玩的累了,也想带她进屋睡会儿,便算了。明珠自是高兴出来玩的,弘儒到是认真的尽着哥哥的职责,一直牵着珍珠的手。珍珠这还是病愈后第一次与这个便宜哥哥亲密接触,感觉他和萧景南、齐麟又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他长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