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并不大,雨点却不小,砸在地面上、水面上和树叶上,能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却衬得周围愈发宁静。
“珍珠小姐!珍珠小姐?奇怪,刚才还在这儿呢!”珍珠认出这是刚刚领着她和墨珠过来的丫鬟的声音。担心她们找来,珍珠用力推开楚孜阳,可惜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的一点挣扎在他面前简直是蚂蚁撼大象。
“你快放开,有人来了!”珍珠用力打着他的后背,心急如焚,这会儿若是叫人撞见,她可真是没脸见人了。虽说并没有做人小三的想法,但这种暧昧的姿势,要想理直气壮,她也实在做不到。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最近一直表现得成熟稳重的楚孜阳这会儿却像个别扭的小孩,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就是不撒手。
感觉到头顶上方粗重滚烫的呼吸,珍珠心中又酸又委屈,这算什么,明明是他先来撩拨人家的心弦,又是他先离开要和别人成亲,这会儿却又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难道一定要她像那些痴情女子一样,哭着喊着求他不要成亲,求他带着自己去私奔吗?这么丢脸的事,她做不出来,就算是明白自己心里曾经喜欢过他,也绝做不出来,到现在,她依然坚持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于是,她的声音少了最初的娇柔,多了一丝冷静,多了一点气愤,“放手!”
楚孜阳似乎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寒意,环着她的手臂一僵,但珍珠依然没能挣脱出他的怀抱,忽然胳膊一疼,一股大力气势汹汹地把她拉了出来,在惯性的作用下。她跌进了另一个怀抱,和楚孜阳的怀抱不同,这个人的胸前一片冰冷。
抬头看去,光影下,一张俊美非凡却仿佛结上千年冰霜的面庞出现在了眼前,“齐麟!”珍珠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此时齐麟却并没有看她,而是用她从没见过的宛如寒剑一般的目光盯着楚孜阳,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她叫你放手!”
楚孜阳对齐麟的到来似乎也很意外,却又好像被他冰冷愤怒的言语激到了,红着眼睛鄙视地看着齐麟。冷笑道“我放不放手,用不着你来教。”
齐麟嗖地收紧搂着珍珠的手,她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掉了一样。但她现在却不敢像往常那样呵斥齐麟,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生气。
听见珍珠痛苦的吸气声,齐麟低头看她,眼中的一抹受伤令她惊呆了,但他随即温和下来的态度安抚了她。
齐麟抬头。用一种嘲笑的目光从头到脚巡视着楚孜阳,随着他的目光,珍珠的心一痛,那刺目的红色再次提醒着他们,今天是楚孜阳成亲的日子。
楚孜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微微发抖。倒竖的剑眉仿佛要被眼中的怒火点燃,齐麟假装歪着头,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似的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新郎官离席太久,好像有人找来了呢。”
齐麟一手搂着珍珠,缓缓地走到楚孜阳的面前,珍珠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牢牢地按住。她从不知道,齐麟的手居然也这么有力。
虽然齐麟这两年长高了不少。但相比楚孜阳还是差了半个头,而且比起常年习武的楚孜阳,他的身形也瘦小了一圈,但此时此刻,他对峙着楚孜阳,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却似乎一点也不少。
齐麟宛如玻璃般清亮的嗓音这时却带上了寒冬暮色的低沉,“大将军已经是成家之人,以后还请自重。”
说罢,珍珠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便听见哗得一声,再看去,便只见楚孜阳愤怒地站在了齐腰深的池塘里,满身是水,肩上还沾着一片残破的荷叶。
齐麟收回抬起的脚,低头看向珍珠,眼中满是疼惜,用哄小孩的宠溺声音说道“雨下大了,咱们快回去吧,别淋病了。”
珍珠呆呆地回头看着楚孜阳,却只见他仿佛变成木头人一般定在了水中,一动不动,在齐麟不容拒绝地搀扶下离开了这片忽然安静到诡异的地方。被齐麟牢牢护住的珍珠并没看到,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立在水塘中的楚孜阳才闷哼一身恢复了活动,凌厉的目光扫向身后的一处隐秘之地,一个灰影在夜色中飞速掠过。
转出假山,并没有见到寻找她的丫鬟和墨珠,齐麟也没有带她回到花厅,而是熟门熟路地把她带到了一间小屋里。
屋子里早已点上了灯,进屋之后珍珠才感觉到被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凉凉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齐麟拿来一块干净的毛巾,替她擦拭头发,手法非常轻柔,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但他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令珍珠感觉非常不安的气氛,她能理解作为自己追求者之一的齐麟在看到她和楚孜阳抱在一起时的感受,直到刚才,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先前那种把他们当做成亲候选人的自私和过分。
如果她能早些明白自己的感情,也许就不会错过楚孜阳,如果她不那么自私,断然拒绝齐麟,他也许不会这么受伤,总之,这都是她的错。
她侧开头,避开齐麟的手,既然错了,就要认,就要改,她抬头看着齐麟,神情严肃认真,“我,唔!”
用来擦头发的毛巾被齐麟狠狠地甩到地上,他用力地搂住珍珠,压上了她那双叫他又爱又恨地红唇,用力吮吸啃咬着,探索着,唇与齿的碰撞,舌与舌的纠缠,原本带着愤怒的发泄渐渐转变为罂粟般的吸引,令他欲罢不能。
珍珠震惊地看着眼前放大了的玉如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