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紫荆似乎对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很为难,犹豫了半响才小心说道“紫芝回来后便被田妈妈带回去了,虽然今天出去有小姐的名头在,香姨娘不至于为难她,可是她上回的伤就没全好,这次回去是又气又急,我瞧着那身形到更加憔悴了些。”
珍珠明白紫荆的意思,既然是自己人,那她就断没有不管的道理。况且人总是这样,远在天边的事情就好像是看新闻,顶多发些感慨,但如果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那就另外一说了。便如现在,珍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若是不管不顾任由那个叫桃花的小姑娘叫人糟蹋,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安的。
只是这忙要怎么帮,却是有些难办,若是以前楚孜阳还在国公府,那事情到好办了,以他和朱姨娘水火不容的关系,只消叫人去送个口信,楚孜阳自然会揪住那朱元庆的辫子不放的,可眼下楚孜阳自身都难保,更遑论帮忙了。
至于楚诗柳,珍珠是第一时间就把她排除了。她是个好人,温柔善良,可就是这份温柔,注定了她不是那些下三滥的对手,在朱姨娘那种有手段的女人面前恐怕一招都走不过。更何况这种丑事本不该是她这种尚未出阁的闺秀该了解的,若是她贸然向辅国公提起这事儿,恐怕辅国公还会追究是谁把这些脏的臭的告诉自己的宝贝孙女了呢。
国公府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有走自家的这条路了,珍珠把能利用的筹码盘算了一边,却又气馁了。她唯一想到能帮得上忙的人只有三个,可这三人又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定了。
首先是韩氏,要帮紫芝,找韩氏是最妥当的。无论是文昌府还是乐山府,只要两家有人出面,即便他是国公府的“小舅子”,这点面子也还是不敢不给的。但是如果要去找韩氏帮忙,那自己这些天背着韩氏做的小动作就得都交代清楚了,虽然是为了帮韩氏的忙,可是她领不领情就是问题了,况且韩氏素来最重规矩,若是知道紫荆和紫芝把这种不堪的事儿告诉了小姐,她还真不知道韩氏会怎么处置这两个丫头。这也是紫荆一开始不敢说的原因了。
其次是明珠,她比自己更有狭义心肠,若是叫她知道了。不用自己请,她也会想法救人的,要是在西北,弄不好还要叫人去揍那无赖一顿。但也就是她这种眼底容不下沙子的冲动性子,才叫珍珠不敢去找她。怕她事儿虽办成了,却也惹来了一身腥。随着年纪的长大,韩氏对明珠的管束越来越严,力求把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这事儿与其去找明珠,最后闹的韩氏知道了两个人一起罚。那还不如直接去找韩氏。
至于珍珠想到的第三个人,那便是沈弘桦了。虽然他一直病着,但不妨碍他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和一颗狡猾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沈弘桦,珍珠都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似乎什么难题到他那里都能迎难而解。再想到沈弘桦实际上还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十来岁少年,珍珠就对成人内在萝莉表象的自己表示深深的鄙视。对于这个最合适的帮手。珍珠最终还是摇头否决了,弘桦身子本来就差。还是应该静养才好。
珍珠有些发愁地走在院子里,听紫荆说那天紫芝回来就病倒了,想来也是愁的。还听说那个姓朱的泼皮已经去紫芝家闹了一场,说三天后就去接桃花过门了。时间这么短,便是想法子,也要加快速度才行啊!
珍珠到是想过好多处理方法,可都是纸上谈兵,万事只要一涉及自己的身份,就变的难办了,她若是沈弘儒,伯爵府的嫡孙往那一站就什么场子都罩住了,可她不是,而且弘儒也不是那样的性子;她若是韩氏,已经是个当家主母,那也不怕人家往自己身上泼什么脏水,出面处理些小事儿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可偏偏她是一个女孩,还是所谓的大家闺秀,这些东西被她听到那都是污了她的耳朵,怎么还能出面呢?
想了很多方法,但都被她否定了,珍珠摇着脑袋不知不觉走到了嘉岁居外面,竹林深处又飘来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人便是这样,即便阖家都知道沈弘桦的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药石无救了,可这药却还是一天四五顿,顿顿不落,许是还期待着有什么奇迹发生吧。不过沈弘桦本人却是看开了许多,所以才会常常做出背着墨香偷偷把药倒掉的事儿来。
珍珠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头昏脑胀的感觉立马涌了上来,她实在想不通古人怎么能说这是“药香”的。虽说中医博大精深,可她却依然受不了一个小小的感冒还要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苦药,甚至那身子差的都还熬不过去。这事儿搁现代,大不了几粒药片或扎上几针,又快又少遭罪。一想到最初到这个世界以及前些日子感冒的时候吃的那些药,珍珠就恶心地直反胃,这也让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小身板,再也不要生病了。
正望着嘉岁居的方向发呆,珍珠突然一个激灵,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迈着与刚刚不同的轻快脚步往回走去。
紫荆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小主子,心里忐忑不安,但终究还是默默地到一边整理多宝阁,只是手上的动作及其缓慢,不似以往的伶俐。
看着这个愈来愈沉稳的大丫头如今难得的紧张,珍珠暗暗好笑,却故作不知地翘着二郎腿看起书来。
“娘,您说五小姐这是打算做什么?”当天夜里,紫荆没有住在府里,而是回了自己家,把这两天的事儿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