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温暖可爱的小主子,大韩妈妈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夫人。彼时她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孩,长相也不是最出挑的,平日里和众姐妹在一处玩从不争先占优,可那通身的贵重气派,任是叫人不敢轻视。
相比之下,眼前的五小姐少了些小心翼翼,多了些大方独立,到颇有些青出于蓝的意思。原本在她看来,这府里的小姐们将来最出息的必定是明珠大小姐,不论嫡庶长幼还是长相人品,那都是独一份的,只是可惜紫荆年纪还小了些,够不上资格上前伺候,所以她才和侄女儿商量让紫荆进了珍珠小姐的院子。
当初的想法不过是珍珠小姐性子柔和,又是嫡出小姐,将来在父母兄姐的照拂下也会过的不错,可现在看来,这个小姐虽年纪小小,却保不准又是一个韩氏,说不定还是个有福气的。况且以后老爷袭了爵,那她便是响当当的伯爵府嫡出小姐,这可远不是一个正四品将军府小姐可比的,更何况老爷还刚立了功,这以后的富贵恐怕更是难以想象的。这样想来,当初把紫荆送到珍珠小姐身边到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
想到这些,大韩妈妈在珍珠面前到也不敢托大,陪着小心等她发话。
“说来都是我的不是”珍珠不知道母亲跟前的老人儿在这一会会儿的时间里心思已经转了千百个弯儿,仍旧笑着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前段时间生病,害的母亲操劳,连的妈妈也跟富山局嘉涵居两头跑。”
大韩妈妈忙起身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咱们分内的事儿。”
正说着,紫荆端着沏好的茶上来,见姑婆小心的样子。她有些惊异地看了看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地把滁州紫砂茶盅放到桌上后便退到珍珠身边不再说话。
“妈妈快尝尝”珍珠想在说正事之前先调节一下气氛,一脸期待地看着大韩妈妈“光听人家说,也不知这武陵碎红是不是真好。”
大韩妈妈虽只是个仆佣,但却是跟着韩氏走南闯北多少年过来的了,见识不比那一般的婆子,端起茶盅浅浅一口还颇有些庄重。“恩,老婆子虽是粗妇,但也觉得这茶不一般。吃着舒坦。”
一听大韩妈妈觉得这茶好喝,珍珠眼睛一亮“这就好,我这还有些。便叫紫荆都给您老人家装回去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出什么好赖。”这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的道理,珍珠还是很清楚的,先把礼送到了。这事儿便好办了。
珍珠心里打着好算盘乐,大韩妈妈可吓坏了,这武陵红茶多贵重,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还不得被人戳死脊梁骨啊!
“使不得使不得!”大韩妈妈连连摆手,“我们这些粗人。不过喝水解渴罢了,哪里用的了这么贵重的茶。”
见大韩妈妈这么紧张地拒绝,珍珠想大概自己最近过的日子太小资了。也是,这些名茶都是要一道两道慢慢品的,寻常人家哪里有那种闲工夫坐下来研究。想当年自己不也是把舅舅送的雨前龙井当白开水喝,气的人家发誓再也不送自己好茶了。想到这里,珍珠对自己又暗暗唾弃了一番。堕落啊!奢靡啊!
因为是韩氏的亲生女儿,所以珍珠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确实是少了一些顾忌的。比如现在差使大韩妈妈,虽说是瞒着韩氏做的,但珍珠却不需要过多试探,毕竟她知道,她们是“一伙儿”的。
所以珍珠对大韩妈妈也是开门见山“紫芝的事儿想必紫荆已经告诉妈妈了吧?”
大韩妈妈这才正色点了点头“说来也是这丫头命苦,当初怜她母亲过世,家里实在困难,她性子又是好的,夫人才买了回来的,本来是打算买了她一家子送到庄子上帮忙的,只是那时候她家里还在办丧事,就缓了缓,谁知后来咱们又临时要搬去西北,匆匆忙忙的没顾得上才只留的她一个。”
原来是这样,珍珠原先还奇怪,这几个紫的多数都是家生子,要不就是没了家人的,怎么这个紫芝却在京城还有亲戚,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原本有家人照拂,以后赎身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未必不如在府里伺候人强,可这紫芝也是命苦,家人不能帮上什么忙,好不容易大哥娶亲,小妹也大了,日子刚要好过些却又遇到这种事情。
见珍珠沉默不说话,大韩妈妈也不开口,想着不知道珍珠小姐打算怎么做。
半晌,珍珠叹了口气道“我听说最近紫芝的身子愈发憔悴,莫不是得了什么病,若是传染了四姐姐那便不好了,不若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将养一阵子,妈妈您看如何?”
大韩妈妈心里一惊,她原以为珍珠是想帮紫芝的,可怎么听这话,到似那冷情的主子要把紫芝当弃子了呢?若是珍珠真是这冷酷心肠的小姐,那紫荆跟着她到是大大不妙。
正当大韩妈妈心中忐忑的时候,珍珠抚着紫砂茶盅略感粗糙的杯身继续说道“虽说是到庄子上养着,但到底是府里出去的大丫头,不能叫外人瞧了觉得咱们伯爵府苛待丫鬟,不如在庄子上给她一家子找个差事,也好顺便照顾一下紫芝。我听说她妹妹桃花是个不错的,去了也可以和她姐姐说说话,有家人陪着,许这病也好的快些了。”
听珍珠说道这里,大韩妈妈的心总算归了位,难为她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些,到也不失一个好主意。紫芝一家子住到了伯爵府的庄子上,那姓朱的恶霸再怎么嚣张也是不敢过来抢人的了。
“小姐的主意虽然可行,但紫芝毕竟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