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匆匆忙忙的跟上去,一路走过了楼梯又跑过了梅园,到了一个阁楼面前。
可是没等小月也跟了进去,那扇朱门就“嘭”的一下关上了。要不是小月跑的有些没力气没有紧紧的跟着,说不准儿就一鼻子撞了上去。
她双手叉着腰,口中气喘吁吁,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喂,你还我家姐姐,你怎么带她进屋子去,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你还将我关在门外!你快开门!”
谭复拉着龍儿一路直奔这间屋子,面色凝重,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刚进门他就直接将门一拨拉给关上了,又将门闩放上,任小月怎么敲门都不开。
龍儿莫名其妙的很,开始的时候还追问了两次,之后喘着气儿也就没法问了。
这屋子就是普普通通的会客厅,不过里面还接连着卧房,大概是客房之类。
谭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才甩开了龍儿的手,拉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很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饱嗝,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给龍儿倒了一杯。
“喝喝,你喝!”谭复指着被子对龍儿示意。
这时候龍儿也坐倒在了椅子上,一路小跑脸色有些绯红。
她可不比谭复,谭复跑的极快,她还要捂着胸口撕裂的衣襟,这时候手心都有些发汗了。
谭复好歹是发现了龍儿的尴尬,起身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件衣服,直接扔给龍儿说道:“你先换一身衣服。”
谭复见龍儿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于是双手负在身后,直接转过了身去:“你放心,我不看就是。”
龍儿觉得谭复不应该是那样的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破碎的衣服。也的确不是个事情,便咬着牙进了帘子里,躲在柜子后换衣服去了。
等龍儿出来,谭复已经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好一个优哉游哉。
不过谭复一见龍儿,立即腆着张脸爬起来笑着问道:“换好了?啧啧,是比不上那件覆雪红梅的衣服……不过我这霓裳楼可没有低劣的东西,这衣服虽然比不得,倒也不差。”
谭复果然是个狂人,就算是现在也将眼神放在衣服上。
“掌柜的。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龍儿皱着眉头,斟酌着用词。
“哎呀!正是!”谭复一拍脑袋,连忙拉着龍儿端坐在椅子上。然后出声问道:“你能给我看看刚才那支簪子么?”
一见龍儿瞪大了双眼警惕的看着自己,谭复连连摆手解释:“我知道这样很是冒昧,可是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簪子?”
龍儿心中很是震撼,自己的簪子,唯一能够让谭复吃惊的。只怕就是那天龙八部。难道谭复也认得么?
他……还会和孙儒一样么?
龍儿吃不准,心中很是矛盾。
她心里明白,这谭复不会是个坏人,可是坏人难道还会在脸上写着字么?龍儿不知道。
她只是咬着牙看着谭复。
“恩……这样说吧!”谭复想了又想,皱起那双原本看了就是诗情画意的眉头,然后对龍儿说道:“其实那支簪子我见过。而且是在一个大人物上见过……可是我不确定,虽然那簪子很是难得,可是物有相似也是难免的。所以我只是想看看那支簪子,你放心,我谭某还不会贪了你的东西。”
这两个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个疑团,只等着理清了头绪,再慢慢解开。
“那大人物是?”龍儿试探着问道。
“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也是天底下最富有的女人。”谭复眯起一双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龍儿心里一紧。她知道谭复说的,十有**就是自己的娘亲。
可是,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她吃不准。
“天底下最富有的女人?是皇后么?”龍儿又问。
“嘿嘿,皇后算什么?那不过是权力最大的女人,可是她的权力等同于架空,其实就是一个穿的好些,钱多些,漂亮些的女人,我谭某还不放在眼里。”谭复笑着,拍着大腿说起当年的旧事来。
“那是个金光闪闪的女人,好似天底下所有的亮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也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聪慧。她仅仅用了十几年时间,就让一个普通的小家成了整个千褚国的首富,不止是千褚国,便是邻国也没有比她更加富有的。
她有天底下最大的庄园,堪比皇宫,可是她不要权力。她有天底下最多的钱,甚至大过国府,可她就在庄园里呆着,与世无争。
她是个善良的女子,早年南方连绵大雨,引发堤岸崩溃,导致大水,淹死无数子民。她召集了三千义士前往救灾,捐粮五百万石。又领着义士修筑大坝,引导水利……你或许不知道,那一年,朝廷发下去的赈灾钱粮都不及她的多,那些官府一级贪一层,剩下的更是所剩无几。那个时候,南方的百姓只知道她的名字,而不知道皇帝。
我,就是那水灾里侥幸活下来的一个人。”
谭复感慨着,眼中隐隐有着泪光。
那一场大水真的很凶猛,阿爷和阿娘全部喂了河鱼,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在房顶上哭泣,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阿爷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他扔上了自家的房顶。
是扔,阿爷在水中扔,但是他却被大水冲走啦。
他记得自己一直哭,一直哭,哭着看着大水漫上了自己的大腿,哭着看着天上电闪雷鸣,好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