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仍然“病”的不出门,老爷子怕锦龙玩的心野了,也让他跟着曾尚才去读书。明年二月份就是童生试的日子,曾尚才打算下场试一试。这眼看着也没多少时间了,老爷子也怕打扰曾尚才温书考秀才,因此就让锦龙和锦年只跟着他学半日,下午就布置了课业让俩孩子在家自己看书或是习字。
曾尚才惦记着明年童生试的事,本是无心教导他人,可是,自家表弟自己推不开,大房那边也是无法推脱,谁叫自己寄人篱下呢?!
曾尚才一向心思重,自打祖父和父亲去世之后,他就立志要完成两位前辈的遗愿,一定要光耀门楣、重振曾家,这个念头让他日以继夜的埋头苦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其实,最让他郁闷的不是自己平白多教了俩学生,浪费了自己宝贵的温书时间,而是老刘家对这事的态度。
直接就把人硬塞过来了,连句招呼也不打,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仿佛自己是他刘家的下人一般。这也太不尊重人了!至少要刘老爷出面正儿八经的同自己提一句才是正途啊。。。
即使有善解人意的二小姐锦凤瞅了个空委婉的向自己表示了歉意和感谢,曾尚才脸上温文尔雅的笑着,嘴里谦让着“没事没事”,其实心里仍然不舒服的紧。
因为心里有气,曾尚才生平第一次不愿意再跟大房那边客气,同样“委婉”的开口多要些木炭朱门毓秀。李氏因为锦龙在小偏院读书,生怕冻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只好忍痛割肉,多给了几袋子。
如此,小偏院里倒也能保证基本的炭火供应,让读书的几个人少受了好些罪,也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了。
木炭不多,总得俭省着点用。所以锦华搬到了正房去住,锦年也被安排直接跟曾尚才住在了一起。这样,就又能省下不少。
到了月底,二爷又回来了一次,虽然钱依然带回来了,两口子却又吵了一架。
锦华无奈的揉揉眉心,自己爹娘何时能不再争吵啊?
起因很简单,二爷想买点补品去看看大爷。
二奶奶冷笑一声,“现在还没分家呢,你想看就去看是了,根本用不着买东西!再说了,咱们家有什么?人家那边什么没有啊,人家吃剩下的你也边也摸不着,还用得着你巴巴的去讨好?!还有,因为那种腌?事被人打了,若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还去看他,我呸!”
二爷已经从妻子口中知道事情的始末,对大哥的所作所为也觉得十分没脸,虽然如此,却又嫌弃妻子说的刺耳,“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
“我怎么说的难听了?怎么难听了?兴他做得出来,就不许我说了?!”曾氏恼了,一连声的逼近二爷,声讨起来。
锦华不愿意掺和这些烂七八糟,早就退了出来,顺手把桌上放钱的荷包揣进怀里。
曾氏一瞥之下就看到了,反而更逼近一步,更加高声的与二爷理论起来,“掩护”着锦华顺利把钱带走。
你就吵吵吧,反正没钱,你看着办吧。
二爷最终是再次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太阳早就下山了,屋里光线很暗,影影绰绰中,曾氏闷闷不乐的坐在屋里一动不动。
锦华把食盒提进屋里,就站在门边,无奈的低声劝道,“娘,您不是早就下决心不因为那边跟爹吵架么?再说了,您吵就吵了,可别真生气,您再要气出个好歹来,让我和锦年怎么活?”
曾氏猛地一下站起来,往脸上使劲一抹,恨声道,“你说得对,为那些个不成器的东西动气,实在是不值得!”
曾氏说了这话,当真利利索索点灯、摆饭,该干嘛干嘛。
二爷不久即回转来,也不进屋,直接就坐在了天井里。
夜色越来越沉了,寒气袭人。在朦胧的天光里头,二爷有些孤独的坐在院子里,仿佛是流离失所的孤雁一般。
锦华看了心里就酸涩起来,仿佛又看到前世时父亲虚弱不堪的卧在床上,满头花白的头发。。。
曾氏却仰天飞了个白眼,几人吃完饭后很快就把碗筷收走了。活该,谁教他亲疏不分,皂白不明!
到底,锦华还是背着母亲,偷偷的给父亲留了两张自己新烙的芝麻葱油饼,里边又卷了杜大娘新腌制的萝卜条,已经拿熟油和香油拌过了,味道很是不错。咸菜卷大饼,一向都是在饮食上完全向农家靠拢、十分不讲究的二爷最喜欢的饭食。
隔天去进香的时候,夫妻二人同坐一辆车,依然是想看两生厌。
大成叔的笑容更加热情了,一边招呼着三人上车,一边特意对曾氏笑道,“二嫂,我那口子知道你爱干净,今天特地新换的棉褥子,从来没用过的,以后就专给您和我侄女用了珍居田园!”
车上果然是一色的新被褥,又把那床旧的垫在下边,坐起来果然比上次柔软舒适不少。
锦华怕坐在车上太冷,又另外在自己家里取了一床半旧的厚被子,正好把几人都围将起来。几个人再挤上一挤,尽管小驴车有点透风,倒也不算太难熬。
曾氏已经开始念叨着要去城里买上两个手炉用了。这次锦华倒是完全同意。
等一路爬到了初云寺,两个人都有点见汗,身上暖哄哄,很是舒服。
张大川依然很恭敬的过来行礼。锦华有些好奇,便问道,“大川哥,这大冷的天,果子早就没了,你又来卖什么?”
张大川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