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居然会笑,他居然会说话,他居然无比坦然的说:“再等等,就快成了。”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见。
我目光贪婪,不忍从他脸上移开。放到现代,他肯定能做明星,还是超级的那种。可是这具身子已经换人了,拜托!不要这样勾魂得看着我!我不是绝世美女,而且定力不足啊!
我避开他的目光,试图从他身上找出缺点来,好说服自己和他撇清关系。
他的脸庞较长,下颚略尖。眉眼细宽,睫毛密长,眉头稍有杂毛却更显出男儿气色。鼻梁提拔,鼻尖略勾,双唇薄而含笑,嘴角略有细纹。双耳贴脸,耳坠长而不厚。所有的一切分开看,也许不觉完美,可是放在一起,却如此协调。再添上他身上溢出的那种亲和气息,堪称完美。
我越看越沉沦,心里明白和他沾边的后果可怕到无法想象。可偏偏控制不了追随他的目光。
他一掀后衣摆,落身在软榻上坐下,左手依架在二人间的案几上,上身缓缓靠近,对我说:“别做傻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样的话,从九爷嘴里说来冷的象冰块一般,从他嘴里说来,却如此温暖。
他以拳支腮,玩味看我:“你若真去了,我可怎么好向你姐姐交代,九弟也定不会原谅我。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么,于心何忍?”
听他说道“为难”二字,我心被惊醒一下,壮起胆说:“既然为难,那就算了!什么都别争了。”
他笑得很轻松:“不为难。这次是百官推举,不是我在争,皇阿玛心里也明白,我的贝勒爵位早已恢复,只是连累九弟挨了几个脸子,苦了十四弟扛了顿打。”他说话时,眼神哀伤,看向我时,目光却柔和:“我要争也是争你。太子目空一切,你好好的去了,他也只是新鲜一阵子就撂下,我怎忍心让你被耽搁呢。如果太子一废后,皇阿玛能依了百官的举荐立我为太子,我早去要你了,也不会让你受这罪。”
我再次心软,心疑那可怜的历史,你难道真的只是史书家笔下的文字组合?这八王爷看来如此儒雅多情,为何他不千载留名?
我咽下口水,硬着头皮说:“八王爷不用要我,我,担待不起……”
他一愣,随即笑笑,语气软绵绵的,听得我心里发痒:“你的心意我明白。不用担心!你还有大半年的孝期可以让我周旋,到时候,定会如你心意的。”
我压下心中的悸动,暗叹:“还有”大半年?是“才有”大半年吧。
这真身也就是十多岁,这么快就要嫁人?虽说嫁个体面的八王爷,每天能看着养眼,八王爷对这真身也确是温柔体贴离城记。但一来,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二来,将来跟着你绝没好果子吃,我还是乘早抽身,躲得远远的好。
我用力沉下心,目光下垂,用尽量冰冷的语调对他说:“八王爷,无论我们从前有过什么,从今往后,我们各过各得,好不……。”
他一脸吃惊,打断我的话问:“什么?我已经打听了,没事的。退一万步讲,皇阿玛就算把你给太子,也不会这么快就有旨意。现在只要等,等皇阿玛忙完四哥的事,我自然会再去向皇阿玛求了你来的,不是什么难事,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我死死沉着心,目光避开他,语言闪烁:“没有为何,女子善变,王爷不知道么……?”
他喘着粗气,突然抓住我放在膝盖上的左手。
我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指尖的力量,还有,我手背上触电般的麻痹,和心跳加快后,胸口膨胀带来的窒息感……。
我惊慌失措,用力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藏在身后。
他没再拉扯我,声音却大起来,急切说:“去年我被销爵位,锁系至议政处审理时,你姐夫奉旨意在家闭门思过都被你日日相逼,定要他出面救我,他万般无奈只得逃到十弟府里避开你好几日。你连‘生同生,死共死’的话都说出来了,怎么这会儿云开雾散,我们相诺相许了,你反生出这样的变故?”
唉~,我只得为这个曦月的真身哀叹一声,“最怜天下有情痴”。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皇阿玛是疼太子,但心里也清楚太子的品行,你说明下心迹,皇阿玛断不会为难你。早日里皇阿玛责备我子嗣过少,我去求了你来,皇阿玛应该高兴才是啊。虽说这名份只能先是侧福晋,但你说过多次,不会在意这些。何况,我福晋一直没有生养,日后等你有了子嗣,我自会想法子帮你求来名份。”
我心里哀叹,这都什么事啊!原先的那个魂儿已经仙去,我也只能对不起这个身子了。不过,这曦月有姐姐疼,有姐夫敬,皇上也不为难她,还赏了条小狗给她解闷。可她居然为了做个小老婆,还能“生同生,死共死”。陷在爱情里的女子,绝对是盲目的。
我再次深压下心里的悸动,目光避开他,用力说道:“我心已决,八爷请回吧。”说着,我起身走向门槛处。
喜鹊抱着雪球疑惑走来,我接过雪球抱在怀里,背对八爷,对喜鹊说:“送八爷。”
喜鹊愣了下,躬身说:“是!”
八爷的声音在身后软绵绵的传来:“想是你身子还没好,先好生养着吧,这是命人新绣制的,你留着穿用。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