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姜佩雯张口乱吹,做为从小都在数理化中沉溺的理科生来说,数学就是她一切成绩的基础!再加上她大学毕业因为工作需要自学了会计,这古代的算账那可是小菜一碟。
至于算盘,这全靠她那得了老年痴呆的外婆。姜佩雯的外公死的早,外婆能独自一人将她母亲和姨妈拉扯大,靠的就是外公留下的一间小铺面。她记得小时候,外婆便常常将她拉到旁边,教她拨弄算盘上的珠子。后来外婆老了,也糊涂了,但这算盘却从没忘过,每天一没事便把算盘拿在手边拨弄着,而姜佩雯闲暇时也喜欢去陪陪她,和她一起算那么一会。
那掌柜的明显不信,看了姜佩雯一眼便将手中的账本递到姜佩雯身前,并招来伙计拿来算盘道:“打几下给我看看。”
打几下?打人吗?
姜佩雯没有去纠结掌柜的语病,抖了抖算盘便开始打了起来。
账本上的都是这两日的进出帐,十分简单,只不过是项目多了点,就算不用算盘,姜佩雯也能口算出来。不过今儿考的是打算盘,她也不介意表现一下。因为有时间没碰了,这刚开始的几下手指头还有些不灵活,但渐渐的,姜佩雯便找到感觉,手也越发的灵巧了起来。
伴随着当当当的珠子碰撞的脆响,姜佩雯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仿佛一时间又回到了家,坐在外婆的身侧,和她一起拨弄着算珠……外婆轻柔的话语,父母欢快的笑声刹那间如潮水般袭来,她的眼睛顿时红了。
掌柜的本只是随便问问,没对这小子抱什么希望,要知道这年头重儒轻商,对于算术更是不怎么看重,平民百姓只要家中有些闲钱便都将孩子进私塾学习儒学,只有没钱的将自家孩子送去店铺做学徒,才可能有机会跟随账房先生算账,因此这算盘只在商家和店铺中使用,所以像姜佩雯一副十三四岁的小子模样实在不像会打算盘的模样。可是一试之下,这小伙子竟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仅以极快的速度将这页算完,还继续向后翻去……
“掌柜的,你这昨日进货一共用了二十六两,另外这两日卖了两福字画,毛笔十二支,砚台一个,纸四十三张,一共十一两银子。”姜佩雯吸了吸鼻子,压下心中的翻涌,望着掌柜朗声道。
掌柜闻言愣了一下,扯过账本瞅了瞅,再看向姜佩雯的眼神已经亲热了许多。
“掌柜的,我算的可对?”姜佩雯笑道,“可愿意收我算账。”
“当然,当然。”掌柜连连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姜名文。”姜佩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好,阿文,一个月六两银子如何?”掌柜的笑了。
姜佩雯对银钱完全搞不清楚,但她知道六两银子就是六千文钱,后世一元一个的包子在这卖一文钱,这样算下来,这六两银子值个六千元,算是中等了,于是便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掌柜姓沈名远,人还挺不错,姜佩雯和他约好明早开始正式上班便往回走。
解决了工作问题,姜佩雯大为高兴,一路左看看右逛逛的溜达着,半路看见个买卤肉的,便买了回去晚上加菜。上次买的她一口都没吃到便被陈子安给毁了,这次她可得好好尝尝。
“枫若,枫若,我回来了。”姜佩雯还没走进院子便开始喊着。
没一会便看到枫若急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呀,小姐,你怎么逛了这么久,薛公子来了。”
薛正楠?他怎么来了?
这人鼻子倒是挺灵的,她才搬到这没几天呢,人就找来了。
抬脚跨进院门,她便对上了站在院子里目不转睛望着她的薛正楠。
这些天,他一直担心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一想着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失去了家族、失去了依靠,那将是多么的惊慌和绝望。
还好老天不负有心人,他派出的人终于打探到了消息,于是他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样的自在和轻松,隐隐中还带着无比的潇洒。
“薛公子怎么来了。”少女轻轻的笑了笑,阳光透过他头顶斑驳的枝叶射在的的脸上,光华陆离,让这本就清丽的少女,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梦幻感。
陡然间,薛正楠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他自小身体不好,不得已养在道观,难得一次回家看见的都是或是娇柔软弱,或是骄纵任性的少女,他从未见过一个少女,会在失去了一切支撑之后,还会如此气定神闲和潇洒。明明应该痛苦、应该伤心、应该意志消沉,可时眼前的少女脸上的笑容却比以前更加的明亮。
身穿锦衣的少年,如同水墨画晕染的眼眸透出明亮的目光,让本就俊秀的他透露出说不明的吸引力。
两人对望了一会,姜佩雯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清脆的嗓音传入耳中,不知怎的,薛正楠感到一丝心慌,脸上更是染出一丝红晕:“刚……刚到。”
“不知道薛公子大驾光临,事先没有准备,怠慢了。”姜佩雯往院子里的椅子上一坐,姿势潇洒,态度悠然。
“是……是我唐突。”
“请坐。”
“好。”薛正楠坐下,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姜佩雯,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女鼻尖上晶莹的汗珠,刹那间,薛正楠的脸更红了。
他抿了抿嘴,满腔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低低的说道:“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