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雯心一紧,一股慌乱猛的窜了上来,她紧紧的扭了扭衣角,满腔的话语塞在喉咙,张了好一会儿嘴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徐明昊嘴角一扬,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右脚轻轻一抬超前迈了一步。
看到那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姜佩雯的垂下了眼眸,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随着她退后的脚步,徐明昊带笑的眸子一凝,双眼微不可见的眯了眯。
而姜佩雯感觉到那锁住自己的目光,退的更厉害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没出息,可是每次对上这人,她从没讨得便宜,每次都要倒霉,这让她面对他总是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一个高大一个娇小的身影就这么一进一退着,忽然姜佩雯脚步一顿,背部刹那间感到一片冰凉,原来已经抵住了船壁……
退无可退,瞅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色靴子,姜佩雯暗骂一声没出息,压下心中的慌乱,咬了咬牙,猛的抬起头,乌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的对上徐明昊的双眸。
视线中,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嘴角处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姜佩雯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
身为当今皇上最亲的弟弟,自然是尊贵无比,就算他名声不好,容貌有损,但在那样身份的光辉下,这一切也会刹那间变成灰灰,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无数的女子愿意为了他的亲睐而前仆后继!
这样的人又怎会真正在意自己这样在他眼里应该和地上的蚂蚁一般毫不起眼的小虾米!
可是!为何他会这样?为什么会让秦一带给她那样的话?
难道他真的对我有了兴趣?
刹那间姜佩雯的脸黑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的睫毛轻轻扇了扇,姿势仍然保持着一种感激涕零的姿态。
开什么玩笑,她费这么大的力离开姜家为了什么?
为的不过是能自由自在的生活,掌握自己的人生,若是现在答应来个以身相许神马的,那她这段时日的苦苦挣扎算什么?
再说他现在就算对她另眼相看,那也定是一时的新鲜,等时间久了,她也就会和其他的女人一样,陷入那宅院中的各种勾心斗角中,那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
虽然他救了自己,虽然她承认他人其实不错,她承认她是衷心的感激他!但报恩的方式有千百种,却不一定非要用自己后半辈子!
看着那带着防备、带着警惕的目光,徐明昊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这小丫头,每次和她见面总能让他心情愉悦。
在姜佩雯的目光中,那完美的唇形轻轻扯了扯,醇厚的声音似乎就要从唇间溢出。
姜佩雯心中一凝。
不行!不能让他开口!他若开口,以现在的情况,自己将无比的被动。
姜佩雯眼睛微眯,身子深深的一弯,行了一揖,恭敬无比的说道:“自从第一次再泾阳见面,徐爷你那龙行虎步的英姿;高风亮节的气质;豁达坦荡的胸怀就深深的让我震撼,烙印在了我的心里。今日能被徐爷您所救,乃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您的恩情我没齿难忘,若有来世,我必将结草衔环已报大恩。”
她的话语无比的真诚,语气充满感激,可惜姿势太过僵硬,面孔太过木然,一点都不狗腿。
徐明昊眉头挑了挑,懒洋洋的说道:“来世?太过遥远,还不如这一世来的实际。”
这一世?
姜佩雯猛的抬起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片刻,低下头道:“这一世我会日日为徐爷祈祷,祈祷您老心想事成,福寿康宁。”
“哦?就这样?”徐明昊被那“老”字刺激的扯了扯嘴角,定定的看着眼前少年装扮的姜佩雯,虽然袄子皱巴巴的,发髻也乱糟糟的,但从他的角度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修长的颈脖,在这周围晕黄暗沉的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莹白。
下意识的,他的瞳孔一沉,一阵悠光刹那间转瞬即逝。
“救命之恩大如天,阿文很想立即报答您的大恩,但现在的我囊中羞涩、又笨手笨脚,无一技之长……”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醇厚的声音打断了:“你不是会算账吗?我正好……”
徐明昊的话还未说完,姜佩雯脸色一变,猛的打断了他的话道:“不行!”
她话说的斩钉截铁,徐明昊身后的青衣人都纷纷抬起头来,惊异而敬佩的看着姜佩雯。
敢这样坚定的回绝主子,光这胆子就足以让他们无比敬佩了!
姜佩雯的嘴唇重重一抿:“徐爷,我那点微末之技讨口饭吃还行,在您这样的人面前不仅毫无用处,反而会碍手碍脚,再加上我粗心大意,做事马虎,说不定还会给您增添无谓的麻烦,徐爷大人大量自然不会介意,但我却不容许!”
她说的慷慨激昂,一副全心全意为恩人考虑的模样。
徐明昊抱着胸,盯着她绷紧的颈脖一会,才懒洋洋的说道:“行了,快卯时了,先启程吧。”
姜佩雯闻言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提着的心刹那间回到了原地。
可就在这时,已转身欲走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在姜佩雯紧张的眼神中,磁沉的笑声轻轻的传来:“你的报恩之心我会记在心里,若是有机会我一定成全你的心意,到那时,我自会去找你!”
啊!
什么!
他会来找她!姜佩雯的脸顿时黑了,望着那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