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这为自家姑娘和姑爷铺床叠被的贴身丫鬟角色,未免也手脚紧张。

见黛玉仍穿着大礼服,半背向自己坐着,不大言语的模样,水溶便主动走过去,笑着说:“夫人辛苦了,这些繁文缛节,我本也不愿,只几代传下的规矩,也不好就在我手上全改了,夫人且歇个午吧,晚间还有烦心累人的。”

黛玉无奈,只好站起来,低低应了声:“无妨……”

紫鹃听他这样说,知道自己该速速伺候完毕,赶紧识趣闪人,便走过来,先要替水溶宽衣。

没想到他却退了一步,摆了摆手:“我另有事,你只伺候了王妃歇息就好。”

“咦,王爷不休息吗?”紫鹃脱口而出之后,才红了脸,告诫自己这里已不是潇湘馆,水溶也不是黛玉,今后说话行事,千万记着莫要太随意了。

不仅她这样,连黛玉都流露出诧异的目光,但想到不必马上再和他同床共枕,又暗自大松了口气,也是一抹红晕,轻染了雪颈香腮。

好在水溶善解人意,只故作不知,随口解释说:“有一件要紧的事,眼下就要听人回禀,才不至于耽误工夫,改日若有小成,再请夫人观看。”

听这话,他这一件“要紧的事”,还跟黛玉有关不成?

紫鹃越发好奇,眼神不觉向黛玉飘过去,果然她也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亮澄澄地看过来,掩不住诧异之色。

“好了,我先去了,夫人定要休息好,只怕着接连几日,都不得消停呢。”水溶在黛玉腰上轻轻一揽,极快地放开,显得既亲昵,又不过分。

就在他这一收一放之间,黛玉又紧张地乱了心跳,紫鹃自然全装作没看见,心里更加佩服水溶,姑娘自从跟贾宝玉闹崩了,但凡人事都是淡淡的不上心,王爷能勾起她的好奇,也算是有本事了。

水溶走出门后,紫鹃特地从窗户伸出脑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连窗子一并关了,回过头来又兴奋,又神秘地悄声问黛玉:“姑娘,啊不,王妃,昨儿个王爷他,嘻嘻,对你可还好么?我瞧他该是个极懂体贴的人呢。”

黛玉本来就有些羞涩,再被她这么一问,更是又窘又恼,一跺脚背过身去:“我要睡了,你若不肯服侍就出去,我没工夫听你乱嚼舌根子!”

“是,奴婢这就伺候王妃娘娘更衣。”紫鹃故意和她玩笑,一面替黛玉卸去钗环,脱去礼服,换了日常睡觉的衣裳,一面偷眼儿瞧她的玉臂、香腮、粉颈,真是白皙剔透地一丝儿异样痕迹也没有。

她不禁心里犯嘀咕,这可真是怪了,照姑娘的性情,昨夜的洞房花烛,王爷怕真是休想轻易得了好去,可要说真啥事没有,瞅着情形也不大对啊?

分明两人之间,多出了一丝儿暧昧亲昵的味道,就算是王爷主动,姑娘还生分,但她显然已不大讨厌他。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她的心目中,不是除了贾宝玉,其他男子一例都是“臭男人”吗?

唉,真是这样也不坏,反正既来之则安之,逃是休想逃了,真能培养出点儿感情来,也好过一辈子做怨偶。

陆曼兮回到房中,也是一脸的倦容,她的贴身丫鬟小玲珑忙服侍她卸妆换衣,她是从忠顺王府跟过来的,素知陆曼兮的心思。

当初陆姑娘嫁进王府,想的也只是一席安生之地,半世富贵荣华,此外倒没有多大想头。

没曾想北静王爷是如此俊秀出挑,fēng_liú雅致的一个人,对陆姑娘纵称不上十分热情宠爱,却也周到体贴,从不因身份而看低冷待了她。

天长日久的,姑娘的一颗心竟渐渐的都移到了他身上,原本想着沈妃娘娘出家修行了,姑娘虽不可能扶正做王妃,但只要王爷娶的,只是一个寻常门当户对的高门女子,那么对姑娘的关爱之意,就一丝儿也不会少,或许还会为了不喜欢新王妃,而更加的宠幸姑娘。

然而新娶的王妃竟是那样一个人儿,和王爷并肩坐在一处,就觉得是金童玉女,天设地造似地匹配,只王爷瞧她的眼神,那般温柔、认真,瞧姑娘时,几曾有过这样的?

唉,只怕姑娘的满腔期待,是要落空了,只今后别受冷遇就好……

屋里另外两个丫鬟就不大晓事了,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新王妃如何如何的美丽大气,为了她的到来,魏大娘说了多放三个月的月钱呢。

陆曼兮虽一言不发,小玲珑已觉察到她脸色不善,便低声呵斥:“行了,这里用不着你们,下去吧!”

小玲珑又看见妆台上的一只锦盒,知道是王妃赏赐的玉环,怕陆曼兮看着刺心,便拿起来,小心地问她:“姑娘,这个我先收了起来吧?”

陆曼兮就她手上瞥了一眼,神情漠然地摇头:“小玲珑,这么多年了,你怎还改不了口?没人的时候不打紧,到了人前,特别当着王爷、王妃的面,你该叫我陆姨娘。”

说着打开锦盒,取出玉环,套在自己腕上,就着亮处照了照,夸赞说:“王妃果然出身大家,赏赐也是珍奇之物,日后记得提醒我,要时时地戴着,感激王爷、王妃的好意。”

小玲珑应了声是,却为她感到心痛,今后姑娘在王府里的日子好不好过,只怕要仰仗这位王妃的脸色了。

陆曼兮拔去挽发的碧玉簪,让一头乌云般的秀发披拂在两肩,更衬得她雪肤花貌,fēng_liú袅娜。

如果连忠顺王都无法阻止水溶娶林黛玉,只说明他对她的爱恋深厚,自己又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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