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突厥三人忽悠完镖局领头的汉子,得知他们正是往长安走,连忙欢天喜地跟着上路。三日下来,那小郎君说尽了好话,弄得汉子飘飘然。待到达长安,还特意将他们送到衙门口。瞧着三人还是那副犹豫紧张的老实样子,汉子一咬牙恨铁不成钢地帮他们敲响鸣冤鼓。
崔智贤最近都在忙着帮家族抢大船,由于职责所在他还得守在衙门,只是变通着将议事地点改为衙门的书房内。长安的治安非常好,百姓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靠师爷就能搞定,没想到这日正商讨着怎么也走走人情路子的时候鸣冤鼓响了。
一般常驻长安的百姓若无大事都不击鼓,正商讨投入的时候猛然听到鼓声吓得崔智贤一激灵,随后便有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扩散开来。让族人们继续讨论,他连忙小跑去堂前看看情况。这样争抢资源的时刻,任何一点错漏都会被竞争者拿来攻击,小崔不敢怠慢。
往过跑的路上小崔脑筋开转,若是对手请人来找茬,会如何做?也许是不停让人拿小事来骚扰,也许是弄个难解的事情来为难,而后再放出消息说他无用之极。
待崔智贤到达公堂,看见堂内似是一家突厥人和一个汉人,从神色来看两方人不像有矛盾。走至附近的百姓听到击鼓声也停下来围观,扫一眼门口零星的几个人,也没瞧见世家仆从的身影,小崔稍稍安心。
拍一下惊堂木,崔智贤威严着面容说道:“何人敲响鸣冤鼓?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那个汉子见突厥一家人好似被崔智贤吓得不轻,赶紧回话道:“小的是振海镖局的一个镖头,路上遇到这家突厥人,得知他们要到长安告状便一路将人带回来了。”随后详细讲述如何遇到这一家人,以及他们有过的对话。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听到汉子的说法,连连出言赞他心地善良给长安人长脸了。听得那一家人来长安的原因,有百姓预感不是寻常的无聊事儿,连忙嗷嗷跑着去坊间通知大家来瞧热闹。
崔智贤听汉子说完,心下稍安,只是儿媳离家偷盗的案子还难不倒他。首先传来他们要状告的人,然后再根据双方提交的证据来断案就成。哪怕是弄错,只要当时是根据眼前证据来判,也无人能从此处找茬。
想明白,崔智贤对击鼓者的态度也缓和,他先对那汉子说道:“本官兴许还要问你问题,考虑到你并非参案者,你只先站在一旁听着便可,无须下跪。”
汉子听后连连感谢,门口百姓也赞崔智贤仁厚懂得变通。
随着汉子离开正位,围观者们和崔智贤的目光一同移到突厥三人身上,“你们姓谁名谁?丢失东西的前因后果讲一讲,那偷盗之人是谁?最重要的是,你们状告别人可有证据?”
突厥老妇呐呐回道:“草民叫古力阿扎,以放牧为生。我们曾在草原上救得一汉女,怜惜她若被人捉去恐成奴隶,便在她的同意下让其嫁给我那患病的大儿子。谁知大儿子亡故后,她竟偷走我家所有牲畜离去。我记得她左肩膀有颗红痣,我家临近的牧民都认得她样子,她当年带大批牲畜归来全大唐人不是都知道吗?”
等会儿等会儿,崔智贤的心肝有些颤,寡妇带着大批牲畜从关外归来,这么些年似乎只有一人啊!!!脑筋转得快的围观百姓也惊住,而后赶紧小声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旁边人,讨论声瞬间增大。
心里祈求着别拿这么大事儿吓唬他,崔智贤稳定思绪后问道:“你们说的人住在哪里,姓谁名谁?!”
老妇听到问话后作紧张状,旁边的小郎君更是似吓到一般往她怀里靠去,那个一直没出言的老汉说道:“她叫王珏,长安外南山村人,这是她当年告诉我们的!”
完了!!!
不知哪个王八羔子给他设的局,崔智贤现在很想装晕。
堂外百姓闻言瞬间炸了,有人气得叫嚷着想往堂内冲,都被衙役拦住细语安抚着。将心比心,若咱不是衙役,也想冲进去揍他们。王县公出大力打败突厥,他们自己战败便想着用这种方法给人泼脏水,实在是太可恶了!
百姓们被稳定情绪,大家快速商量后除了留几人继续听案,其他人都奔跑着去坊间传消息。尤其南山和跟王县公关系亲近的各大臣府上必去,得先让他们了解情况省得被突来事件吓到。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可还有一个百姓呢。那个镖头听到老汉吐出王珏的名字直接傻了,反应过后冲过去红着眼大吼:“你们勿要冤枉好人!都说突厥人没有好东西,我竟因你们外在的可怜心声恻隐,我真是混蛋啊!”
崔智贤同情地看了一眼镖头,这个好心的汉子确实够惨,这要不说清楚往后可怎么在大唐混!
哪怕现在各世家的人没来,听到散去坊间的百姓传递消息也会赶过来,同上次一样他这个审案官员必须要做到公正,不然明日早朝妥妥要被御史参。预感墨家的大船似乎在离自己远去,崔智贤硬着头皮对衙役吩咐道:“去南山请王县公过来当堂对正!”
要说出这句话太不容易了,崔智贤硬挺着坐在案后,用这段时间来思索是谁在背后整他。自己正经得罪不少人,这么一想半个朝堂的人都出现在脑中。若说最近一次将谁得罪惨了,那就是婚事没谈成的李家,难道是他们家?!
房府在外收集小道消息的仆从得百姓告知后赶紧回府,百家派弟子们也都不顾房遗爱的新闹剧迅速赶往衙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