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每年的年宴都有热闹看。在李元昌表演之后,剩下那部分起先没发觉出不对劲儿的人,也开始左顾右盼观察着周围人的动向。
除了因李元昌引起的波澜,直至年宴结束都未有事情再发生。对难得再大方一次的李世民说尽恭维话,而后大臣们各自抱着珍贵的玻璃制品往宫外走,一路上三帮两伙窃窃私语聊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作为事件重要人物的王珏,反而比大家都要平静。她一直在寻找杀害大哥一家的凶手,然而看到汉王今日的样子不似真凶。既然如此,王珏并没有找到凶手的那种复杂心情,她也在思索着李世民想要导演什么戏码。
王珏虽然是后出来的,然而没几步就追上先行者了。主要冬日天气寒冷,路上又有些滑,大臣们怀抱玻璃外加相互聊天都没有走得太快。她要找的人是房玄龄和杜如晦,方才俩人使劲冲她使眼色。
“二位聊什么呐,带我一个如何?”
杜如晦闻言打趣道:“我们在聊王县公,说圣上弄什么事情都不忘带上你。”
房玄龄跟着呵呵呵,“关于方才发生的事情,王县公,你怎么看?”
她又不是元芳,还能咋看,“我觉得凶手不似汉王,然而圣上既然将他拉到明面上,此人必然有不妥之处。考虑到他的年龄,我觉得那不妥之处多半来自的身边。您二位最近得到什么消息没,太上皇可安好?”
俩人知道王珏话里的意思,房玄龄细细思索一番说道:“上皇应该还是老样子,我觉得此事应该与他无关。不然,以老夫对圣上的了解,他今日无论如何也会请上皇出席年宴。”
是这么个道理,既然与上皇无关,王珏就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毕竟她也不是整日要上朝,亦没有时刻去关注李总的家事。随后是俩相爷对方才事情的各种神猜测,直到宫门口也没猜出个靠谱的答案。
王珏和王思源从宫门守卫处拿到马匹,而后对二人抱拳说道:“无论如何,大家最近还是小心点好,谁知道无意间会不会因为什么小事被牵连到呢。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南山那边临近官道,我不是很放心。”
杜如晦拍拍脑门,“对了,我找你是有旁的事情。前日我整理今年的案卷,发现地方上报未破获悬案中有一个无名女尸,那人手里握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字。由于尸体的发现地就在贾氏劳作的区域,我猜此人定是王贾氏。
昨日找到圣上,他说怕王李氏再想起王老大的事情,故此没让人将此事说出去。那具尸体已经被圣上下令就地掩埋,关于案子的报告也被我封存起来,省得别人看到再宣扬,此事你心里有数就成。”
对王珏来说,王贾氏最好死了才干净,听到消息后自然不会有难过的情绪。将杜如晦的话在脑中过一遍,王珏感谢道:“我娘每次想起大哥都伤怀,若得知王贾氏的事情必然要难过一阵子,多谢你们为我考虑良多。”
杜如晦抚须笑,“哪里的话,我这命都是你所救,可千万别跟我客套!”
王珏和王思源与二人告别后上马直奔南山而去,路上无人出言,王珏在思索关于大哥一家每个人被害时的具体经过,意图从中察觉出蛛丝马迹。待到山下宅子处,王珏拉紧缰绳诧异地转头看向王思源,而王思源则满面倔强地与她对视。
山下宅子现在只做歇脚和存放物品之用,马棚也在继续使用。姑侄俩沉默地将马带到马棚拴好,而后不约而同往王珏的书房走。二人坐定,没有茶,没有暖炉,只有寒冷天气的冰冷以及内心的凉意。
王珏握了握拳,控制好情绪后问道:“你为何这么做?”
王思源没有丝毫紧张与愧疚,他反问道:“姑姑如何知道是我?”
“那年的诬陷案,圣上让侯君集封锁南山,咱们与他同去衙门之后,南山才解禁。看似你没有机会作案,其实那种程度的看守,依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到长安杀人再回来。我记得开审的当日你十分困倦,遗爱打趣的时候你说想了一晚关于扑克的事情。当时我还想着,你平日挺镇定的人怎么会为去衙门这种小事儿睡不好,哪知道你竟是整晚都忙着杀害亲大伯去了!”最后一句话,王珏压低嗓音几乎怒吼出来。
她不在意王贾氏的死活,甚至那个害人的大侄女和没怎么接触过的二侄子虽有血缘关系,但是对王珏来说也是死就死了。唯独王宝柱不同,虽然他成亲后与家人离心,但王珏心里还是记得儿时大哥的关爱,遂内心不解的同时也非常愤怒。
见王思源还是那般表情,仿佛自己十分有道理一般,王珏忍耐着怒气继续说道:“再说王芳和王思维,我记得与董逸林交战当日你在打斗中腿部受伤,故此留在房家修养。然而,若要带着那样的皮肉伤去杀人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儿。何况那次是在长安内,可不用像杀害大哥时需要长途往返。
我没事儿的时候也会想一想这个案子,只是从未往你身上想过,直到今日听说王贾氏的事情。若我没记错你们那队的行军路线,你们最终的驻扎地是燕云地区,正好在王贾氏劳作地附近。若在外出探查时找理由私自离队也不是做不到,只不过要找到王贾氏需要多次打探。总是离队有些怪异,想来定会让人印象深刻。若我去查,你说会不会有士兵至今仍记得你的异常举动?
还有,那三个突厥人也是你杀的吧?我记得突厥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