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嬷嬷喃喃自语,“叶家丧尽天良,活该有如此报应,但为什么最后受苦的只是您一个人。”

“娘娘,和老奴离开好不好?我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娘娘,醒醒吧,他不在了……这次是真的不在了。”贾嬷嬷拉着叶氏的手,苦苦哀求。

叶氏却似乎生气了,她用力的推开贾嬷嬷,声音生硬,“他,还,在!”

贾嬷嬷抱着她,哭着道:“娘娘,和老奴走吧,求求您了。”

“他,还,在。”叶氏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贾嬷嬷也意识到强求不可取,她哄道,“在的,在的,我们出去找他好不好。”

叶氏挥开她的手,“我,要在,这里,等,他。”

这是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贾嬷嬷看着她,哀伤在眼中蔓延,缓缓道,“您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皇上对您恨之入骨,您会生不如死的。”

“您一定不肯离开吗?”

贾嬷嬷擦拭了一下眼泪,止住哭泣,眼中充斥着冰冷的恨意,“皇上做的如此决绝,他也会有报应的!原本老奴并不想说,老奴只想带着您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是……”

“今天是除夕夜,宫中大摆筵席。他们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如果皇上活不过今晚,您自然不必再留在这里受苦,如果皇上活下来了。娘娘,无论您去了哪里,老奴都陪着您。”

“老奴是绝对不会离开您的。”

贾嬷嬷对着叶氏,恭恭敬敬的扣了三个头,然后起身默默离开。

白泽看着屋中犹如孤魂野鬼的女人,只觉得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眼角流了下来。

因为他的无知,他断送了这个女人最后一丝希望。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才是最应该受到惩罚的那个人。

十几年时间,他们就生活在同一座皇宫中,却不认识彼此。

他总是默默的站在季玹的身后,偶尔看着她的嚣张跋扈,渐渐也染上了仇视的目光。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这仇视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发增多。他恨她为什么要丢弃他,为什么对他不闻不问,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逼他对季玹反戈相向。他觉得她这样的自私,这样的可恶。所以他不愿意见她。

一墙之隔,他就这样在外面,恨着她。

但他一错再错,真相原来和他以为的并不一样。

无论她做了多少错事,伤害了多少人。但至少,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丢弃他,伤害他,她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幸福的活着。

她是这样希望着的,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却有一颗母亲的心。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一切,您有没有怪儿子,做了那样伤您心的事。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让人把使者的头颅送回,而是来见了您……我们之间将不会再有误会,我可以和您一起死去,那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幸福了?下辈子不要再受到命运的戏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彼此活在痛苦和悔恨的地狱里。

娘,对不起。

对不起,我无法背叛季玹,无法伤害他,无法看他死去。

对不起,我让您受这样的苦。

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了。

以后再也不离开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现在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就哪儿也都不去了……

白泽缓缓后退,每走一步,都回头看一眼。

对不起,我无法看季玹在危险中而不顾。娘,您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

白泽在夜色中飞奔。

除夕夜季玹和皇后共同摆宴,宫中一片喜庆的氛围。白泽来到芳庭苑的时候,晚宴刚刚要开始。

台下舞姬们翩翩起舞,腰肢扭转,长袖翻飞,好不美丽。

季玹和崔皇后坐在高台之上,四周坐着官员们及其亲眷,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息。

崔皇后对季玹笑了笑:“瑞雪兆丰年,真是个好兆头。”

季玹淡淡笑,“朕只希望国泰民安。”

“能有皇上这样的明君,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崔皇后笑容清甜。

白泽悄无声息的走在雪地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只灰猫的靠近。

季玹后方的一名宫女,胸前缀着一朵淡蓝色的花朵,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一片花瓣悄然飘落在酒壶中。

白泽瞳孔收缩,那朵花的样子,他从未有片刻忘记。

宫女轻轻晃动了一下酒壶,若无其事的递给了前方的一个中年太监,太监握着酒壶,倒出了一杯酒。

酒杯被他前面的另一名太监接了过去,并拿出银针试了试,确定没有问题。

最后这杯酒被送到季玹的手边。

他站起来,对下方百官道:“诸位爱卿,这杯酒,是朕敬你们的。”

四周一片肃静,季玹伸手,就要拿起酒杯。却忽然一道灰色光芒横里冲了出来,在他端起酒杯前,毫无预兆的撞翻了整杯酒。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

一只灰猫不知何时出现在季玹面前的桌案上,它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场面的尴尬,还伸出前爪,拨弄了一下翻掉的酒杯。

崔皇后捂着嘴,“这,这不是皇上您走丢的那只猫吗……”

季玹面色很快恢复正常,他没有去看桌上的猫,而是对后面的人招了招手,示意重新上一杯酒。

灰猫似乎不愿意,咬住季玹的袖子不松口。季玹面无表情,却动作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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