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总部大厦。
王天行将鸭舌帽压得很低,还戴着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幽灵一般躲在车里,从远处观看大厦里的员工进进出出,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通达通信集团仍然像一部高速运转的机器。王天行曾经是这部机器的发动机,现在发动机报废了,机器还在运转。一切都要感谢阿福这个大管家。
王天行的心情,阿福明白。但也很无奈。一个从法律意义上已经不存在的人,他就像一个飘荡在深城市上空的鬼魂。
“老板,走吧。千万别让人给认出来了。”
“走。去帝庭大酒店。那个海贝尔大概等急了吧?我应该去会会他。”
说罢,劳斯莱斯发动起来,驶进无边的夜色,车尾冒出一股青烟。车内,王天行神色凝重。海贝尔,有意思,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客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王天行用六爻占测法占了一卦,应爻为鬼爻,表明对方非正路之人,心怀叵测。他是来找死的吗?
快到帝庭大酒店的时候,王天行问道:“犀牛准备好了吗?”
阿福阴阴地笑道:“大老板尽管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一共分为三个行动组,一个在正门,一个在后门,另一个在东面侧门。西面没有门。我想海贝尔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贵客既然来了,先拿下再说。”
两人到帝庭大酒店总台,阿福出示证件,查询到海贝尔住在1908号房间。这些年来,阿福已经习惯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每一次行动,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虽说可能会和死亡相撞,但那种刺激,比吸食大麻更有劲道。
阿福在前,王天行在后,分别进入两部电梯,前后相差数秒。向十九楼而去。这样,万一有情况,王天行不但可以策应阿福,自身的危险会降低很多。看着电梯的数字逐渐上升。王天行的心慢慢悬起来。海贝尔,是个什么鬼魂?西洋鬼子,带着不纯的目的,是哪方神仙派来的?
电梯到了。电梯的门缓缓开启。王天行看见阿福已经走到1908号房门口。他站在拐角处,静观阿福的变化。
驼背的阿福并非残疾。他的行动能力是超强的。这一点王天行有自信。果然,阿福敲开海贝尔的门。随着他的进去,门重新被关上。王天行立即灵巧地跟了上去。站在门外静观事态变化。
阿福进了门,看见海贝尔长得高大、威猛,浑身肌肉一块块隆起,头发微卷,皮肤苍白得疹人。
海贝尔亲密地张开双臂,要和阿福来个亲密拥抱,阿福很不自在地伸出手去和他握手。妈的,来到老子的地盘。就得以老子的礼数,洋鬼子那套,老子不习惯!海贝尔尴尬地和阿福握了手。
阿福略显拘谨地问候着:“海贝尔先生,您好!”
海贝尔没有等到他想要等的人,内心有些着急,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被阿福尽收眼底。
阿福冷冷地笑道:“我们大老板生意很忙,委托我做全权代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由我负责转告。”
海贝尔用生硬的汉语叫道:“不。王先生没有诚意。我抗议!”
阿福并不买帐,冷冷地回答:“抗议个屁。你也不看看在哪里?这里不是德国,请你放尊重点。要不要谈?不谈,老子走了!”
说罢。阿福转身就要退回。
海贝尔喝道:“站住。”
阿福一抬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海贝尔的手枪安装着销音器。不消一秒钟,阿福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怎么?想杀人吗?你把我杀了,谁为你传话?”
海贝尔是国际杀手,他正是马莎花大价钱从德国请来的。由于王天行像幽灵一般行踪不定,海贝尔找到阿福。想通过阿福这条线引王天行出来。没想到阿福只负责带话。
“阿福先生,麻烦你转过身去。双手抱头,贴在墙面。”
海贝尔挥了挥手里的枪,示意阿福乖乖地听话。阿福当然很听话。门外的王天行也是绝顶高手,后台硬着呢,怕啥?海贝尔一手握枪,一手把阿福从上到下拍了一遍,没有发现武器。
凭海贝尔的个头和实力,这个驼背的阿福,一定不堪一击。所以,他还不想要他的命。
海贝尔:“告诉我,王天行在哪里?”
阿福:“你找他干什么?生意上的事我可以做主。”
海贝尔:“有人花大价钱,要买他的命。”
阿福:“他的命值多少钱?”
海贝尔:“五百万美元。”
阿福:“是谁想要他的命?”
海贝尔:“反正在我的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告诉你也无妨。香港的马莎。哦,不!是马莎的干爹九爷。”
果然是他!九爷。还有他的干女儿马莎。这年头,只要是年岁相差较大的,都喜欢以“干爹”相称。阿福阴阴地笑了。装熊还是很有成效的!
海贝尔的体重应该不下两百斤。而驼背的阿福,最多不过一百二十斤。如此悬殊的个头,在中国人面前并不重要。海贝尔还没有反应过来,阿福一个霹雳腿,闪电般踢向海贝尔的手腕,他那粗壮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手枪脱手飞向床头的镜子。伴随着镜子的玻璃哗啦一声碎裂,房间的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
所有的一切猝不及防,远远超出海贝尔的想象。高大威猛的海贝尔没有想到瘦小的阿福敢于绝地反击,更没想到门外还有援兵,而且门外之人的攻势更加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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