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债新仇何时了?
看来戴老六确实不知道自家祖宅后院还埋藏着冤死鬼。萧琼原原本本地叙述了那天在戴氏祖屋的奇特发现,听得戴老六干瞪眼。他仿佛是在听一个十分遥远的传说故事。
听完萧琼说的故事,戴老六的表情凝重起来。那张地宫寻宝图究竟在哪里,只有他知道。但寻宝图是怎么来的,他并不知道。祖父传给父亲,父亲传给他,而且都是单传。父亲传给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父亲的最爱,而且年龄最小,更重要的是能力更出众。结果却是随着几个哥哥的或死或残,反而由他接管了戴氏家族的所有企业。
老天真是捉弄人啊。这张祖传的寻宝图,就是导致戴氏家族衰败的原因。戴老六把皮麻子的供述和萧琼的话联系起来,终于弄清楚原委。滨田正雄是老朋友了,和戴氏企业还做过不少生意。这个清风道长却是谜一样的人物。
戴老六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清风道长的?”
萧琼坦然道:“其实我也不认识,只是听你们村的老通叔说过,以前三清宫有一个精通风水的道士,叫清风道长,左脸颊有一颗黑痣。现在看来,你家别墅横梁上发现纸棺材,就是他施的法术。前几天我在街上遇然看到这样一个人但并没有正面接触。”
戴老六自言自语道:“哦。那这样说来,这个清风道长应该还在广州。”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萧琼有意隐瞒了“清风阁”。要不然,肯定会有一场厮杀。假如清风道长因萧琼的话而死,那对于萧琼来说,实在是罪过。
萧琼问:“戴总,放下仇恨,找他们谈谈?”
“你觉得还有谈的必要吗?”戴老六反问道。
气氛陷入僵局。这世界要是没有那么多仇恨和纷争,就会变得更加和谐。偏偏就有人想不开。萧琼自己也一样,被人一下子偷去两件法宝,至今还是心里隐隐作痛。虽然那两件法宝已经深深地刻在他脑子里,但作为实物,那是无价之宝。上天赐给的缘分,轻而易举地被人偷走。要是清风道长和滨田正雄有联系,那么东西很可能就在清风道长手上。去找他要回来?可能吗?他会承认吗?想想作罢。这世界好东西很多,要不完的,就当没见过那两件东西吧!想想又觉得窝囊,一个念头在萧琼头脑里闪出来。
萧琼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天色微亮,早起的菜贩子正运输着满车的蔬菜往菜市场去。要不是戴老六有请,萧琼现在也是梦中人。
陈龙把萧琼送到小区门口,便驾车离去,重新回到戴氏财富大厦。戴老六在那里等着。陈龙接到戴老六,直接奔绿野农庄而去。
阳光普照,晨雾缭绕。绿野农庄象一个婴儿睁开惺忪睡眼,迎接新的一天。戴老六的车直接往农庄深处驰去。由于彻夜未眠,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象输红眼的赌徒,也象杀红眼的凶手。
被折腾了一整夜的皮麻子彻底垮了。昔日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变得比一条哈巴狗还要温顺。陈虎看见戴老六和陈龙走进来,打了个哈欠,上前迎了几步:“戴总,您来了。”
戴老六没有和他客套,直接问道:“这畜生还招了什么?”
“该招的都招了。老四的确是他杀害的。他没有抵赖。看来还算条汉子。他说他现在没有什么奢望,只求早死。要交给政府也行,要现场处置也行。”
戴老六反问道:“你说怎么办?叫你杀了他,你敢吗?”
陈虎怔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三年来,他一直是戴老六的贴身保镖,喝酒、泡妞、打架斗殴的事干了不少,但杀人犯法的事还真没干过。一旦沾上命案,后半辈子就毁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但为戴老六去杀人,陈虎没想过,也不敢。
戴老六似乎看出陈虎内心的矛盾,亲热地抚摸了一下陈虎的肩膀,惨然笑道:“实话告诉你,我非常想亲手杀了这个畜生!冷静下来想,又觉得不值啊。还是萧琼说的对,要放下仇恨。”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处于极度疲惫之中的皮麻子抬起了无神的眼睛,逆着光线看戴老六,就象戴恒武又活过来了。那个被他亲手送进地狱的男人,和眼前这个人长得很像。
皮麻子的手脚都受过重创,就如被拔掉牙的老虎,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吃人。戴老六拖过一条椅子坐下,陈龙、陈虎两兄弟肃敬地站在他两侧。皮麻子一看就明白,这是真正的大老板。
“皮麻子,江南肉疏批发市场管理处主任。自封为黑虎帮帮主。现年五十三岁。而黑虎帮二帮主袁军,现年三十五岁,武校毕业。想想看,如果你失踪几个月,袁军就会自然接替你的位置,而你呢,就会像一条无家可归的赖皮狗,对吗?”
戴老六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观察皮麻子的表情。这老家伙的心理反应都写在脸上了,苍老、灰白,没有一丝血色。真不敢想象他曾经是一方霸头。
“告诉我,你想不想活命?”戴老六冷冷地问道。
“想。”皮麻子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抬起头来,大声点!”戴老六大声喝道。
“想!”皮麻子大声说道。“只要你们留我一命,我愿意当牛做马报达!”
“不过,有一点让我奇怪,你为什么不把杀害我家老四的事推给别的弟兄,你不是说他们已经死了吗?这样说死无对证啊,又可以免得我仇恨你。”
“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丈夫敢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