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对着身侧的玲珑阙遥手一指,声音充满了蛊惑里,“去吧,你的子卿,还在等着你……。”
胭脂雪这次没有拒绝,毫不客气的接过了那只盛有母蛊虫的小锦盒,但笑不语,径直走向了玲珑阙紧闭的宫门。
影与胭脂雨这次没有尾随上去,而是双双目送朝玲珑阙走去的胭脂雪,直到胭脂雪推门而入,进到了玲珑阙时,两人方才同时收回视线,又同时,四目相对。
“是时候,该让我们今儿个最大的主角登场了,不是吗?”胭脂雨此刻脸上的表情,竟是异常的阴狠,笑容变得说不出的扭曲和狰狞,简直,就像从一个仙子,瞬间变成了堕入魔道的魔鬼。
影不比小瑶那个小丫头,即使面前的胭脂雨突然变得有多可怕,都掀不起他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睛里的半点波澜。
他依旧缄默,惜字如金,没有说话,只是转了个身,对一直尾随在二十步开外的两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那两个黑衣人依然目光如炬,立刻就接收到了影细微的指令,其中一个朝影拱手抱拳一番后,便足下一点,一个鹞子翻身,便纵身隐进了黑暗中。
见那黑衣人消失无踪后,胭脂雨再也掩饰不心情,满脸兴奋的问向影,“影,需不需要去旁听一会儿。”
影听出胭脂雨话中的含义,但是他却摇了摇头,“不用了,她很快就会出来,也不会说过多对她不利的事。”
想要用这个方法,再去亲眼验证一番这两人是否真的有私.情,根本一点也不可取,在他的印象里,胭脂雪绝对不仅是一个谨慎之人,也同样是一个会做戏的女人!
胭脂雨明白影的意思,所以她脸上的兴奋之色,迅速的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爬满了整张脸的阴翳。
说来说去,影就是在说胭脂雪聪明,就是在夸赞胭脂雪机警,她这点小算计小心思,根本就在胭脂雪面前不够看!
为什么为什么——!
不管是痛恨胭脂雪的敌人,还是深爱胭脂雪的爱人,为什么每一个都在说她的好,为什么每一个都对她青睐有加,为什么每一个都没有将她胭脂雨放在眼里!
她胭脂雨究竟比她胭脂雪差在哪里了?
念及此,胭脂雨嘴角咧开狠戾的笑。
胭脂雪,我今天一定要你死,一定——
诚如影所言,胭脂雪在进入玲珑阙以后,甚至连院子里自己曾经亲手栽种的梧桐都没有去看上一眼,在了梧桐树下,伸手摩挲着梧桐树干上,还清晰可辨的斑驳剑痕。
梧桐,如果是单棵种植在院子里,总会平白生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凄凉和萧瑟。
可这会子,胭脂雪却觉得那梧桐树下的子卿,竟比那棵梧桐树,还要萧瑟三分。
从大门进去视觉角度看去,虽然她只能看到子卿的侧身,但是她却似乎能清楚看到他的全身,能清晰可辨他的消瘦。
什么叫人比黄花瘦,她总算是亲眼得见了。
而她更清楚,造成他现在如此颓败清瘦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想到时间不多,又怕他们会玩出什么花样,她不得不定了定心神,先开口,打破这一院的幽静,“二……子卿。”
只是这一开口,她竟不知该怎么唤他,未等复杂的心情替她定夺下答案,理智就已经帮她,先做了选择。
不管现在这里有没有旁的人在监视着他们,但是,既然他们都已然觉得她和子卿有那种关系,那她就不得不,继续陪他们演下去。
所以这所谓亲昵的昵称,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没有想到的是,她是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心。
那厢倚在梧桐树下的燕卿,在听到她这声呼唤时,整个人就好像被雷电打到了一样,浑身狠狠一颤,甚至于梧桐树粗糙的树皮,都因为他突然的走神,而不小心割破了他过于娇嫩的手指。
但他似乎毫无所觉,满脑子都被刚才那声子卿挤得满满的,脖颈就像生了锈的机械,缓慢而僵硬的,朝胭脂雪的那个方向转了过去。
这是一个极慢极慢的动作,于燕卿自己而言,慢的,几乎就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其实很心急想看到那呼喊他的人是谁,却又因为害怕看到后会希望幻灭,所以,才僵持的他,不知该快还是该慢的僵硬转首动作。
然,在成功转头,终于看到门前踏着一地落叶走来的女子时,他竟然,竟然真的看见了——
“玲……玲珑?”他又惊又喜,粗嘎沙哑的声音里,仿佛透出了死囚看到了黎明希望时的激动。
而胭脂雪,却为他这一声呼喊,面上一白,浑身一震,僵在了当场。
夜半已至,华清宫宴渐渐进入尾声——
不管是真的喝醉,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到了这个时辰的众人,不论男女老少,脸上均都染了或多或少的几分醉意。
彼时,从少部分想要回去的人数,明显已经升至了大多数人,就算他们不说,但他们若有似无时不时看向燕王的乞求视线,分明就透出了此意。
可碍于一个个的都对燕王怀有惧意,所以,众人也只敢以视线做无声的表达,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询问。
不过这些人没有,可并不代表,有些人没有。
“燕王真是盛情,本王今天喝的很尽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