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沐阳简单的讲述后,叶雨惊的吐了吐小舌头,没等她问点什么,旁边忽然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吓的叶雨一缩脖子,到嘴边的话又忘了。
“亏你们还记得自己是黑岩军的后人!”七伯枯瘦的手掌按在身旁的桌子上,手边茶碗上的碗盖不停的晃动着,溅出的几滴茶水落在他的手背上,顺着凸起的青筋缓缓滚落下去。
看到老人忽然发怒,几大家主全都愣住了,茫然的看着彼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七伯,您干吗发火呀?”沐阳不解道。
“发火?”七伯看了沐阳一眼后目光落在了葛天兵身上,冷哼道:“天兵,我问你,你当城主的那天,在先祖灵前发的誓言是什么?”
葛天兵神情一凛,恭声道:“誓死守护族人,让部落血脉代代传承。”
“那现在呢!”
“我……”
“魔军围城。”七伯打断葛天兵道:“你们一个个除了好勇斗狠外,就知道打杀拼命,难道非要逼的部落先祖从棺材里蹦出来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嘛!”
老人的一番话,把包括沐阳在内的所有人全说懵了。
“当年我离开黑岩城,在大陆各国游历。”七伯接着说道:“见过东乌最神秘的神风武士,遇到过南疆最恐怖的巫毒教徒,和西凉的草原刀客比过刀术,在大夏七个诸侯国做过供奉,可我最终还是回到了黑岩城……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叶雨问道。
七伯看了叶雨一眼,道:“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因为我是黑岩部落的族人,我希望能在死前的最后几年为部落做点什么……可回来后我才发现,我已经老了,不仅骑不了马,扛不动刀,就连部落最香醇的麦酒都喝不了了。”
说到这里,七伯叹息一声,整个人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就在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什么用处的时候,魔军来了。”七伯抬起头,眼睛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你们做的很好,两次城战,杀敌四千多,没给部落的先祖丢脸……可你们难道都忘记了黑岩部落是怎么存续到现在的了吗?难道都忘了二百年前那次逃亡中部落先祖们是怎么做的了么!勇,猛,是为了杀敌,可当敌人强大到无法抗衡的时候,该怎么办?那就要逃!就要跑!要为部落留下种子,留下希望!天兵,你身为城主,就是这样守护族人的?还代代传承,怎么传!”七伯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变成了厉声呵斥。
葛天兵汗如雨下,他强忍着心里的委屈,颤声道:“七伯,天兵不是没想过带族人逃跑,可魔军来的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城就被围了。这里是荒漠,魔族来的又全是骑兵,就算出了城,又怎么能逃过他们的追杀,那可是近万的族人百姓啊。如今南北城门都在魔军的监视之中,我们根本就出不去。”
“是啊,七伯。”严沙接话道:“现在魔军虽然暂败,可至少还有两千多人能随时出战,而经过白天的一战后,我们真正能参战的已不足三百人,在荒漠上,根本经不住他们的追杀,怕还没出城门就被围住了。”
“七伯,除了拼命外,我们真没别的办法了。”余华也道。
七伯看着一张张满脸委屈的面孔,深深叹了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怒火问道:“你们几人的先祖都是当年部落的长老,我记得在部落族谱的最后几页,有关于族人为什么会选择黑岩城为部落驻地的记述吧?难道你们当家主的那天,没有跪读过族谱?还是你们都是用不正当的阴谋诡计坐上族长位子的,没有资格进先祖祠堂呢?!”
七伯的这几句话说的又毒又狠,几个家主的脸色全都变得难看起来,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低头,倒不是因为被老人的话触到了短处,而是那族谱有厚厚的几十本书,里面记录的内容颇为杂乱,他们当时虽然读过,可时隔多年很多细节早就淡忘了,如今听老人进门后这一通呵斥,就知道族谱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那很可能会改变黑岩城几千百姓的命运,若真是如此,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天兵,你身为城主,难道也忘记了吗?”七伯斜眼瞅着葛天兵冷声问道。
“我……”
葛天兵擦擦额头的冷汗,努力回忆道:“我只记得族谱上说,当初先祖发现黑岩城的时候这里残破不堪,早已荒废,只是城墙高大,建城用的石头也是荒漠中最坚硬的门……”说到这里,葛天兵愣住了,双眼越睁越大,嘴唇一阵阵发抖,紧张的喉咙上下滚动了几次,才一拍脑门,大声道:“四个城门,对,我想起来了!黑岩城原本有四个城门,先祖后来堵住了两个,只留南门两个城门用来通行,东西两门其实并未堵实,是想为族人在危难的时候逃走留一条后路!这么说来,我们可以趁魔军不备,破开城墙,从东西方向逃走!”
随着葛天兵的话,其他几个家主的眼睛也亮了,大厅内沉闷压抑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一个个疲惫的身体里似乎一下又充满了活力。
“对啊,我也想起来了。”余华一拍大腿,惊喜道:“魔军只知道黑岩城有南北两个城门,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从东西方向逃走,他们的哨卡也不会盯着两侧的城墙,看来,我们的族人有救了。”
“太好了。”严沙顾不上说话时候脸上伤口的疼痛,道:“那我们现在就让百姓准备逃走,趁着天黑,魔军肯定想不到,等他们明天进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