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黎耀凡避开记者的追踪,离开了会场。
直到我们驱车离开,闹剧仍在继续,就凭刚才那混乱不堪的场面,完全能想象到明天的报道该有多么不堪入目。
夏氏和司徒两家这回颜面扫地,要再合作是绝对不可能了,而夏司桀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也一定会影响到整个集团的形象,这对他、对整个家族都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在黎耀凡的车上仔细地思考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忽然意识到了这一切的关键。
除了夏司桀,谁还会邀请我来这场订婚礼,是谁在请柬上做了手脚,发生这样的事,谁才是最终的受益者?
所有的答案毫无疑问地指向了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此刻就坐在我的身边,极其淡定地开着车,就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地。
当我想明白了这一切,心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疼。
十年了,这个男人永远可以一面大言不惭地说爱我,一面又肆无忌惮地伤害我。是我太傻太天真,还是他太狠太无情?
答案其实都一样,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
“黎耀凡。”或许是因为痛过了头,我开口时竟然出奇地平静。
“怎么?”他开着车,没有回头看我。
“你早就知道小桀喜欢我吧?”我问。
他转过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谁都看得出来,除了你。”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不需要暗示。”他停下车,目光变得冷峻起来。
“你那么聪明,我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我冷笑了声,“我应该恭喜你才对,才花了一张请柬的成本就做成了那么多事,真是一箭双雕,出人意料啊。”
“你以为我在请柬上做手脚,利用你破坏今天的订婚礼?”他很直接地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既然你自己都概括得这么简洁明了了,还需要问我吗?”我故作平静地说。
“沈千星!”他好像有些生气,“我的确很早就看出小桀对你的感情,但我没有在请柬上做手脚。”
此刻,我也有些激动了起来:“既然你的目的都达到了,就别在这儿惺惺作态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谁都知道夏氏和司徒联姻势必会影响到亚凡集团的地位,你们想利用我破坏他们的合作,我认了,我欠你的!可是麻烦你放过小桀行吗?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
“你就那么在乎夏司桀?”黎耀凡的脸色变得铁青。
“对,我在乎他!”我有些失态,身体因为愤怒而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是无辜的,他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凭什么这样伤害他?为了你的事业,为了你的利益,你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算过吗?过去我以为你是没从仇恨中走出来,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你早就被仇恨变成了一个魔鬼!”
“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他冷笑起来,笑容令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愈发寒冷。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心痛得都快麻木了。
“是,我承认,我的确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忽然变得很可怕,就像黑夜中潜伏的野兽,释放着某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我警惕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
就在此时,他忽然开口:“既然你都认定我是魔鬼了,我也不介意多伤害一点。”说完,他便压向我,狠狠地攫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是那么突如其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被他撬开了嘴唇,粗暴地入侵我的唇舌。
我奋起反抗,狠狠地咬了他的舌头,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舌间弥漫,他吃痛得顿了顿,立刻被我一把推开了。
“黎耀凡,你疯了!”我骂他。
“没错,我是疯了!”他嘴角都淌出血了,还不罢手,又扑过来,用力扼住我的手腕,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
挣扎间,我终于克制不住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清脆耳光声在车内响起,我和他全都怔住了。由于打得用力太重,我的手掌都痛得麻了,因为愤怒,手连同整个人都无法克制地颤抖着。
他望着我,我这辈子都没从他眼里见过这样失态的眼神,震惊、痛苦、仇恨……我想他一定恨透了我,就像我现在恨得想杀了他一样。
车外的夜还是那么黑,偶尔有车从我们身边开过,马达声很快便隐没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所有的灯光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可夜再深都不及我心中的黑夜,不着边际,永无止境。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他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还要对这样一个陌生人恋恋不舍?此刻的纠缠对于他,对于我究竟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后悔认识你,因为我每认识你一点,就会看到你更多的真面目,就会更失望!黎耀凡,我对你真是失望透了!”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痛苦。
车厢里忽然变得一片死寂,我愤恨地与他对僵持着,他也看着我,那眼神就像这漆黑的夜,冰冷得望不到尽头。
良久,他终于开口,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下车。”
“不用你说我都会下车!多看到你一秒我都觉得恶心!想吐!”我下车,狠狠地摔上车门。
他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