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会带来的变化不小,当然,对于林倩卿来说,似乎唯一的变化就是教训的程度变重了。
有月光从破损的木头缝隙中透进来,不至于让这个柴房一点光亮都没有。
点点的月光惨白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却是林倩卿唯一的见到的光亮。
近在咫尺,她却没有办法碰触。
全身的痛,已经痛到了极致,已经让她无法挪动分毫。
别说动了,就连呼吸都要放缓了,稍微重一点就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她直掉眼泪。
从宫中回来,她就被石向明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她的公公婆婆在一旁连劝都没有劝,只是一脸阴沉的看着石向明在毒打她。
她扑过去找婆婆求救,换来的只是平阳侯夫人的谩骂:“你个不懂规矩的贱货!想要害死我们全家啊?打!给我往死里打!”
得到了平阳侯夫人的命令,石向明打得更狠了,几乎是鞭鞭见血。
最后,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觉得全身都是麻麻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
最后,她就跟一条死狗似的,被拖到了柴房,扔了进来。
没有人来看她的伤,没有人来关心她,只是,将柴房的门,重重的关上。
她就这么孤零零的被关在了这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倩卿在痛苦黑暗中一遍一遍的无声问着她自己,只是,永远没有答案。
三天,无人问津,只有从小门里塞进来一个水囊,连口吃的都没有。
就为了喝这一口水,林倩卿就像是死狗一样的,毫无尊严的从地上爬过去。
每一次移动,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的崩裂,流血。
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落,林倩卿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根本就控制不了的哭泣。
抱住了水囊拼命的往嘴里灌着,几乎是一口气全都给喝了进去。
这才让干哑的喉咙,空荡荡的胃稍微舒服了一点。
喝干了之后,林倩卿才明白,原来一天就只有这么一水囊的水。
等到三天之后,从柴房中被人抬出来,林倩卿整个人已经是麻木的近乎呆傻。
傻愣愣的任由丫鬟给她清洗身子、上药,呆呆的看着屋顶,然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体忽冷忽热的难受。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都是软绵绵的,而最可怕的竟然是周围环境的改变。
完全陌生的环境,简陋的桌椅,斑驳的墙面,让林倩卿感觉到了一股未知的恐慌。
“来、来人……”声音微弱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空荡荡的房间内没有人回应林倩卿。
林倩卿挣扎着半坐了起来,想要下地,可是,虚弱的身体,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支撑她。
腿一软,直接的摔倒在地,将旁边的凳子带倒,发出巨大的声响。
房门外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粗使的婆子走了进来,皱眉不耐烦的呵斥:“少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上前,粗鲁的将林倩卿给弄到了床上去。
被这么一扯一抬,疼得林倩卿低声呼痛。
“少夫人,你还有伤,好好的养着,不要乱动。”婆子不耐烦的说道,显然,她不让林倩卿乱动并非是为了林倩卿的身子着想,而是不想让林倩卿麻烦她。
“这是哪里?”林倩卿也没有精力去计较婆子的态度,她现在更关心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偏远。”婆子如实的回答着。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林倩卿惊恐的问着,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只是,她不想承认,她需要别人来否认那个可怕的猜想。
婆子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倩卿,大有她在明知故问的感觉:“少夫人,您犯了那样的大错,差点连累平阳侯府被满门抄斩,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我、我没有……”林倩卿拼命的摇头,大力的否认。
“还是少爷慈悲,说您好歹是七王爷牵线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留了您一条性命。”婆子看到林倩卿就是一肚子的气。
若是平阳侯府真的被满门抄斩了,他们这些下人也不能幸免啊。
这个少夫人真是一个丧门星。
“夫人说了,让少夫人您啊在这里好好的清醒清醒,想想,到底怎么当一个妻子一个儿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婆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少夫人,我爹是安远候!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一道炸雷直接的在林倩卿的心底炸开,慌乱的大喊着。
“行了吧,少夫人。您差点害死的不仅仅是我们平阳侯府,不是连你自己娘家安远候府都差点要害死吗?”
婆子就是看不上林倩卿这个没脑子的人。
“谁会想要你这样随随便便就能害死人的人啊。”婆子呵斥了一句,“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婆子转身就走。
嘭的一声关闭的房门,好像是扯断了林倩卿脑中最后的一根神经,让她悲恸的大哭起来。
明明她是备受宠爱的小姐,为什么沦落到这个人人嫌弃的地步?
林倩卿无论怎么样的嚎啕大哭,这哭声都传不出小小的偏院。
在安远候府的孔姨娘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至于赵氏知道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算是赵氏知道,她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林倩卿的闲事了。
她已经联系林懿妍几天了,终于有个机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