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村寨东口的土库曼骑兵前头死伤惨重,但在后阵观看到这副情景的库德卜将军并没有心痛的表示——这群前军在他眼中都是消耗敌人守御力量的炮灰而已,后继的赶到的乌古斯士兵改变了战术,他们跃下马背,步行朝前,列成了四行战阵,拽拉着手里强劲的由动物肌腱和骨骼作成的角弓,对着土垣上的米卢廷守备分队射去了铺天盖地的箭雨,两侧还各有两门“罗姆火罐车”,也不断对着村头抛射发火罐。
这下,米卢廷守备分队的阵地上也到处都是火焰在燃烧,有的士兵中箭倒地,有的则在奋力扑灭火,米卢廷本人立在车架边指挥作战,他身后的战旗高高举起,不但鼓舞着周边的士气,也在和梅洛的指挥所互相“对望联系”着。
“阿塔伯格将军阁下,看到那面黑色的战旗吗,那是敌人守备队的旗帜,指挥官也在那里,射倒它,射杀旗手和指挥官,敌人就会溃败的。”达尼什蒙德后阵的军旗下,叛逃过来的赫克托耳指着烟火环绕当中的村头营地,建议说。
“将我的鹰隼给撒出去!”库德卜将军举手劈下,接着一队得令的奴兵乘马冲阵而出,如旋风般逼近到村口土垣前,抵进拉弓对着旗帜所在的方向,接二连三地射出致命的马箭——米卢廷身旁的旗手咽喉中了箭,尸体直接倒在了残缺的车架上,另外位士兵呐喊着接过了战旗,还没摇动起来,三支库德卜将军奴兵射来的短箭,几乎同时射中他的****、胳膊和头颅,那士兵血流满面,颓然跪到在地上,接着拼尽最后的意志靠在土垣矮墙下,凭靠着老兵的本能蜷着身子死去,但手里还举着战旗不倒下。
其下的达尼什蒙德士兵都步行着,嚎叫着举着刀,踏着尸积填塞的壕沟,密密麻麻顺着土垣往上爬着,米卢廷快步上前,握紧了那面血染的火舌旗,另外只手提着单刃马刀,踏在土垣上,怒目如光,对着下面望去,爬上来的敌军士兵都耸起肩膀,吓得半死,如潮般往后退却,“我在这里掩护,把受伤的人先送回去,然后互相结阵,退......”话还没说完,库德卜属下的某名善射奴兵,急速在马背上搭弓,发出一根洞穿力极强的马箭,米卢廷背部猛然拱起,马刀顺着土垣摔落——那支马箭,射穿了他的肋部,半边身子和右臂血流滂沱,“安拉至大!”随着这声嗥叫,所有的突厥士兵看到对方的指挥官被己方射中,便又狂潮般涌上来,一把战斧直直劈到了米卢廷的面门上,守备队指挥官的尸体仰面倒下,接着突厥人踏着他倒下的尸体,扯下了守备队的战旗,一排排涌入村寨的东口,刺杀了所有还躺在土垣后的守备队的伤员,逼迫着米卢廷守备队节节败退,很快占据了东口的阵地。
很快相距仅仅一百五十尺的距离外,梅洛穿戴着华丽醒目的扎甲,也跃上了土垒,拔剑对着蜂拥扑来的突厥敌军,大吼起来,“发砲!”
他身后的两座五杆砲,顿时摆动迅猛击发,十颗石丸呼啸越过头顶,密集坠落,直接“糊在”了冲来突厥人阵队的正面脸部上,碎骨和污血四溅,冲入村口的突厥士兵猝不及防,数十人当场毙命,其余人哀叫着,被这阵五杆砲的射击打得士气尽丧,握着俘获来的火舌旗就朝后退去,“夺回守备队的战旗啊!”梅洛发了狠,跳出土垣,牵拉着原先败退下来的士兵,并带着自己的卫队,呐喊着把突厥人又重新追到了村口土垣壕沟处,许多突厥人又跳了下去,是连滚带爬地逃走,其余不及走的,被堵在壕沟土垣前,绝境里返身来战,结果雪崩般被接连杀死,尸体倒栽着坠入了沟中,堆叠得如同小山般。
“怎么又败退了出来!”见到这个景象的库德卜大为光火,他还没见到过这么有韧劲的希腊军队,居然还能发动反击。
但还没等这位阿塔伯格将军更改部署,他的两翼就杀声大作:梅洛预先布置的左右两翼骑兵,也纷拥杀奔而出,其中尤其卖力的是右翼,其有两个分队的亚美尼亚后勤兵,由普拉吉特统率,急于洗刷“赫克托耳出逃”的耻辱,在捕捉到时机后,普拉吉特一马当先,持矛冲杀过去,所有人紧紧追随其后,杀得当面之敌滚滚逃散。
结果库德卜、菲鲁兹败退了三个多古里才停下脚步,这位突厥的阿塔伯格气得用马鞭抽打了赫克托耳顿,“你不是号称最清楚敌人的营地和军制嘛?”
“请不要鞭打我,要知道高文的步骑列阵凭靠营地,曾经击败过呼罗珊王公科布哈的大军的。”赫克托耳哀叫到,“我觉得,将军阁下你可以留部分军力正面监视住梅洛,专心迂回两侧,把他给困住,这样敌人心慌下必然会丢弃村寨,朝后逃跑,周围数十古里都是荒原,我们的骑兵追歼他们不在话下。”
“明日,各带一翼,迂回过去包抄他们。”库德卜气恼地将马鞭一挥,吩咐说。
阿什伦村寨当中,士兵们找到了米卢廷的尸体,将他和自突厥人夺回的战旗裹在一起,抬在个背车的架子上,列成肃穆的队列,抬到了梅洛的眼前,暮色当中沉痛的梅洛拔出了尸体上的箭簇,对着周围的人说,“即便违抗大公爵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往前进攻了,那样再过两日便会在阿什伦全部覆灭。”梅洛带着皮革的手套,在箭簇上擦拭着血迹,吉那特的统领官莫诺马库斯低声提醒说,“可是今日的战斗,我们获得了大胜啊......”
“我记得大公爵曾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