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邦达克射入了土筐墙当中,砸出了几团灰尘,一颗砸到了辆篷车的车轮上,直着弹起,飞了好高才落入长堑当中,其余几颗击在厢板上,但是没有能贯穿加固加厚的木板,而只是砸出了一溜灰迹。
“哦哦哦!”在车厢板后原本伏低身躯的掷火兵们,看到邦达克石丸并未能给他们造成实质性摧残,士气大振,开始嗷嗷叫地立起身躯,隔着射孔,将手里的火铳和拉丁弓陆续排好,这会儿立在中央旗车上负责车垒火力调度的指挥官利奥提乌斯,挥动手里的方旗,“排射,排射!”
呲呲呲呲,车厢板后射孔各种火器的火门上的绳索被集体点着,很快一阵排山倒海的响声炸起:长达一个半古里的半月形车垒,齐齐各处都射出硝火,整个山丘好像传过一道骇人的霹雳,地面剧烈颤抖了下,被射出的火箭、箭簇,马蜂般的射入了水潮般冲上来的基波沙信徒身上,到处是爆炸和贯穿,缺乏甲胄防护的前列信徒,密密麻麻的人捂着创伤和燃烧的跪倒在地上,成排跌入到了车垒外掘出的长堑当中,被里面插着的木尖和陶片重新猛力刺穿,死伤枕藉。
接着前列的掷火兵很迅速敏捷地抽出了火铳,退回了车下重新装填火箭、纸筒,手持弩机的人员接着抵进了土筐间隙和射孔,又劈头盖脸射出一轮弩箭。这会儿,伤亡惨重的基波沙信徒各个狂性更增,他们举着斧头、绳索,踏着将死未死的同袍的身躯,越过长堑,蜂拥逼近了车垒的车厢和轮子,硝烟当中冲在最前面的信徒纷纷将手里的飞索搭钩抛出,搭住了车厢板的边沿,齐声呐喊着扯住,企图将厢板给拉垮。
“冲上去!”旗车上的利奥提乌斯挥动另外面红色的方旗,车垒后成排成列的边民士兵或保罗派信徒,挨个放平了手中的武器,喊着冲上登上了车厢当中,开始和仅有“一墙之隔”的基波沙信徒鏖战在一起,其余段落的车垒和土筐墙上,掷火兵还在抵着火铳不断对外射击,打击跟在后面的其余圣战者“昂宿队”。
最激烈的攻防战,率先在车垒中央部位展开了。每个篷车上的边民十人队里,都配备了名小斧手,此刻他们大展身手,一斧斧将下面基波沙信徒抛来搭上的搭钩斩断,绳索不断顺着车厢板落下。
猛冲上来的其余基波沙信徒,有的直接猫身,开始用斧头猛斫车轮,企图将车子倾覆,但轮子早已被泥土埋齐,不少还有锁链和木桩打住,根本砍不动......就在基波沙信徒们为此事感到纳罕的短暂瞬间,一道道灼热的白光从他们头上和身躯上滚过,惨叫声四起,从各辆篷车的射孔里,掷火兵们的契丹雪突火管又开始对外射击,许多被焚烧的“火人”往后奔跑着翻滚着,他们冲回去后,带着了山丘旷野上的长草,燃起了更大的火势,其余圣战者就冒着这样的烈火和浓烟继续不顾性命地向上猛扑。
没被烧着的基波沙信徒,和车厢板后的保罗信徒互相对骂着,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蚂蚁般朝上攀爬,于是边民们抬起肩膀,踏在隔板上,这样能让他们上半身探出车厢,伸出一排排长矛(每个十人队六人持长矛,一人持斧头,三人持弓箭,伴同三名保罗派信徒,一人持连枷或链锤,其余两人使用铁叉)斜着朝下猛刺猛戳,爬上来的基波沙信徒一个接着一个被刺穿了头颅或者脖子,倒着纷纷坠下跌落。待到他们勇敢地聚集在一起,抓住了不断刺来的矛头继续爬时,等待他们的是砸下来的连枷,这种武器带着转动的带刺铁棍,是保罗派信徒原本在穆特河谷用来打谷物用的,现在一记轮下去,足以叫数人一起颅骨碎裂、鲜血飞溅着落下去。
“去死吧,伪信徒!”总是有最勇敢的基波沙人,终于顶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和屠戮,踏着同伴的尸骨,爬上了车厢板嚎叫着抡起手里的斧头和刀剑,准备对下劈砍。这会儿,始终在车厢板后握紧铁叉,双眼死死盯住爬上来的敌人,那神态好像说“等你很久了”,而后将铁叉伸出,爬上来的基波沙的胳膊和胸膛瞬间被叉住动弹不得,接着就被小斧削中脖子,鲜血pēn_shè而出,接着瘫软的尸体便直直滑下了车厢板,和其余人的尸体堆在一起。
车垒正面激战时,那位土库曼酋长乌古鲁斯带着所有右军的步骑,蜂拥顺着车垒的西侧迂回而来,这时候乌古鲁斯在飞驰的马背上,侧着脸望着高文部队据守的山峰,东面的日光明晃晃直射过来,一段段土筐墙黑色的影子蹲在其上,根本看不清楚。
而高文在其后据守的山丘左翼边民兵们,则将下面的敌军运动看得异常清楚,负责在此监督战阵的是高文委任的禁卫旗手迪姆.歌利亚,“把护板推开,给俺把铜蛤和火箭桶统统射出去!”
土筐墙后,边民兵和掷火兵炮手们,举起推杆将铜蛤的护板吱吱呀呀跳开,被推出去的铜蛤威武的大嘴,直直对着正在移动的圣战者右军大队兵马,“点火!”一道道猛烈的火星在铜蛤火门当中直窜而起,随后铜蛤震动着,气势磅礴地号出长鸣,和其余火箭桶一道,将尾巴喷火的大矢(簇部安插着剑刃以增加杀伤力)铺天盖地般射了下去。
迪姆只看到许多爆炸出来的烟柱,顺着土筐墙的上侧蜂拥而起,他走上前,扒住了土筐墙的边沿往下看去,但见敌人的右军就像窝被火炸开的乌压压蚂蚁群般,到处乱跑溃散着。
所有的圣战者步骑在遭到火箭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