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邵晚上回了家,看了眼老太太。她正在厨房做饭,看上去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祁邵放了心,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在床边翻找起来。
昨天晚上最后一次拿出戒指是在床上,他把玩着戒指睡了过去,再醒来戒指却不见踪影,故此,床被是最有可能隐藏戒指的地方。
枕头底下却空空如也,祁邵翻开被子,甚至掀掉床单,抬起床垫,找遍了每一寸地方,却仍旧没有找到那一枚白金指环。
他开始焦躁起来,按压住自己鼓动的心脏,做了几次深呼吸,开始转向别的目标。
阳台上有老太太晒的衣服,祁邵过去翻看,一个兜一个兜摸过去,兜里什么都没有,祁邵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懊恼。
“小邵,你在找什么?”老太太围着围裙走过来,祁邵满脑子心虚,却还是一耳听出老太太哑了嗓子,他担心的抬头去看,老太太眼睛又红又肿。
“奶奶,你怎么了?”祁邵立即从抽屉里找到药膏,扶着老太太坐下,这才把药膏挤到手指上给她涂抹。抹完药,他又泡了胖大海给老太太喝。
老太太稍微抿了一口,话到了嘴边几次都没说出口。祁邵看她这样,已经猜到她可能知道了,担心之余,倒是很诡异的松了一口气。
“奶奶,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上火,我和——”
“小邵!”老太太忽的打断他,神情愧疚不安,还带着一点鸵鸟的抵触。
祁邵倒是不尴尬,只是心疼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为他的事忧心,却又知道这种事老太太都知道了,他还不如早点承认,主动撕掉这薄薄一层你知我知的窗户纸。否则不光他心里不痛快,老太太也会胡思乱想,担惊受怕。
“奶奶,我和叶子恒正在谈恋爱。”
纵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祁邵话一出,老太太那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抖着手指指向自己最看重的大孙子,嘴唇蹑蹑,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过了良久,老太太才拿出那个戒指来,“这个是你的?”
“是我的。”祁邵接了过来,本想揣回兜里,可为了让老太太知道他的决心,又当着她的面自己戴到了手上。
“是小宇那事儿之后,你们俩才……才这样的?”
“嗯。”
“那是不是叶子恒逼你了小邵?他仗着对咱家有恩,所以非让你和他在一块?”两家好了好几年,叶子恒什么性子老太太还能不清楚?可她心还是自欺欺人的把叶子恒往坏里想,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小邵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奶奶,叶子恒没有逼我,在那之前,我就发现我自己是能喜欢男人的,后来的事,都是顺理成章。”
“你喜欢男人?”恍如一声晴天霹雳,老太太瞠目结舌,一动不动,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发生了。
虽然老太太对徐慧珍说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她见的多了,也并不反对。可旁观者永远理解不了局中人的痛苦,真到了自己的孙子,她悲伤,无奈,甚至还有失望和愤怒。
怎么就会喜欢男人呢?老祁家最有出息的大小伙子,不仅照顾着奶奶弟弟还开了那么大一间公司全中国顶数他有钱的孙子,怎么就会喜欢男人呢?
“你不是还和玉莹谈过吗?就不能找个女孩子处吗?就非得和叶子恒那个男人在一块?两个男人能处出什么好来?”老太太拍着大腿,额边的头发一起一落,打到她眼睛上,她却随意的抹到一边,眼睛只顾着直直的盯着祁邵,显然是又生气又伤心,还迫切的希望孙子能走回正道。
自从祁邵穿过来,除了思念去世的祁建山夫妇,他就没见过老太太还有这么伤心的时候。
祁邵穿过来的时候就发誓,要替原主照顾好他的亲人。可现在老太太这样,他是真的心疼又着急,心里升起浓浓的愧疚。
“奶奶,对不起!”祁邵拿起纸巾给她擦泪,“我跟刘玉莹在一起,她高兴的时候我得附和着,她生气的时候我得哄着,甚至一天必须得给她打够三次电话……不管是她还是谁,只要是个女的,我就自觉把自己当成她们的依靠,我自觉地想自己是男的,应该承担情侣中的大部分责任,我自觉的尽我所能的对她好。”
“可是我心里是这种心态,却实在不喜欢一次又一次的去哄她,费尽心思去讨她开心,事事为她着想,不管发生什么都把她放在第一位。”
“我太累了!从十五岁开始,我就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我怕小宇受委屈,我怕您这么大年纪还劳心劳力,我费尽心思办公司赚钱,钱多了又怕保不住,就怕劫匪盯上咱家……”
不是十五岁,是从记事起,他就懂得在孤儿院里讨生活了。
“好不容易小宇也长大了,您心思也开了,公司也上了正轨,我们也搬进了军区,什么事情都变得很好,我终于可以歇一歇松口气了,可要是再交个女朋友,我还得顺着她,念着她,惯着她,宠着她,想说句话都得先看看她的脸色!”
“我这不是找累受吗?”
“和叶子恒在一起,我才是被宠的那个。”祁邵笑笑,目光温柔。
“小宇出了事,他知道了二话不说从军队里带着人马跑到云山。大年三十他从北京飞到云山就为了给我过个生日。和他在一起之后,我中午在水清木华园午休,他天天从军区开一个小时的车过去,就为了见我一面。”
“饭他做,衣服他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