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柒月裹着被子,微微蜷着双腿,面朝着他这个方向,睡得又沉又香。他一路走进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都没有能惊醒她!
她不是怕水吗?看她现在睡成这个样子,夜里涨潮,她根本就没有在害怕啊!
沐彦霆本来想把她关进水牢里一天,以示对她逃跑的惩戒,同时也杀一杀她的锐气。没想到这里环境如此恶劣,她竟然还是睡得这么香。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觉得自己拿这个小女人没有办法了。
挫败感令他火冒三丈。
他打开水牢的门,冲进去,一脚踹在铁床的床沿上:“太阳都升那么高了!你还睡!睡什么睡!”
夏柒月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这会儿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床晃了晃,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吼。她听得出那是沐彦霆的声音,可是她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他还跑来鬼吼鬼叫的,夏柒月很恼他,翻了一个身,抓紧被子,嘟囔道:“我这里又照不到太阳,别打扰我睡觉!”
沐彦霆火大啊!他把她关在这里,是让她安心睡觉的吗?这样都吓不到她!他还能拿她怎么办?
他扯起被角,用力一掀,将被子掀到里面去。
夏柒月整个暴露在冷空气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人也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不得不坐起来,不耐烦地揉着头发:“你烦不烦啊?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你见不得我安心地睡一会儿觉,是吗?我都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了,你还想怎么样?”
沐彦霆站在床边,瞪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她问他想怎么样,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要拿她怎么办。他只是想收服她的人,再收服她的心,可是这件事怎么这么难呢?真是比他赚几个亿还要难啊。
他这样折磨她,她不好过,他也没有多开心。
所以他根本回答不上她的问题,瞪了她半天,最后他只能找别的话题:“我倒要问问你,你逃出来也就罢了,还跑到什么西点屋去打工,你是不是看那个老板年轻帅气!”
他突然提到她打工的那间西点屋的老板,她先是莫名其妙。再仔细一想,心中不由地一惊。她马上直起身来,往前倾着身子,着急地问:“怎么?你打他了?沐彦霆!你要是敢打他,我跟你拼命!”
沐彦霆哼了一声,说:“怎么?你这样护着他?看来我对他手下留情是错的!一会儿就打电话,让人专门开车过去,砸了他的店,打折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用我的女人!”
夏柒月听他这样说,一颗心就放下了。他应该是没有打那个酗子,而且他也不会真的派人去揍人家,否则他不会这样在她面前嚣叫。
“随便你喽,我自身难保,也顾不上别人了。”她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才科学,她越是表现出紧张,沐彦霆会越恼火。
沐彦霆却还是很恼火,莫名之火,从见到她一刻开始,这火气就没有熄灭。本来他想,抓住她,把她丢到床上去,好好地蹂躏一顿,也许这火气就消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傻,跟她打起赌来了。
昨天才立的赌约,今天他就违反约定,他也太没有面子了。
所以,他饿着肚子,看着一份香喷喷的牛排摆在面前,他却只能咽口水,不能吃。人间最令人恼火之事,莫过于此了。
他抓住夏柒月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随便是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去把方文安和小老板都抓来,当着你的面儿丢进大海留给鲨鱼啊?我说得出做得到。”
夏柒月觉得他就像一个犯了糖瘾又吃不到糖的孩子,简直不可理喻。她实在忍不住要笑他,于是她真的哈哈大笑起来。
沐彦霆简直要气疯了,扬起手来,就要打在夏柒月的脸上。
就在他扬臂的一刹那,门口传来“喀拉喀拉”的声响。他扭头一看,就见哑婆婆拖着一辆小小的两轮车,站在水牢门口,正在从车上搬下一只桶来。
哑婆婆像是看不到他,自顾自做着事,把一只小桶拎进水牢来,放在床尾,然后她又回身去搬别的东西。
沐彦霆的手在半空里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他黑着脸,揭开哑婆婆提进来的那只桶,发现里面装着热水。
这大概是给夏柒月洗漱用的吧。
夏柒月还在大笑,沐彦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疯女人!又疯又臭_!”
骂完这一句,他甩手离开了水牢。
哑婆婆依旧干着自己的事,并不抬头看沐彦霆,她拿着一只塑料的水舀子进来,指着水桶,冲着夏柒月做了一个洗澡的动作。
夏柒月眼看着沐彦霆走出去了,停止了笑声。
沐彦霆前脚刚走,夏柒月就停止了狂笑。
她脸色煞白,满脑门的冷汗,双手紧紧捏成拳头,咬着牙吸着冷气。
哑婆婆发觉她不对,就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夏柒月艰难地说:“婆婆,别碰我,让我坐一会儿,我的肚子突然好痛……”
其实这疼痛,是从刚才沐彦霆拎她起来那一刻开始的。她强忍着,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于是她大声地笑,想要用夸张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痛苦。
现在沐彦霆走了,她也不用逞强了。
她痛得不能动,躬着身子歪撑在铁床上,心脏都在抽搐。
哑婆婆见她痛得快昏倒,赶紧比划着,问她到底怎么了。
夏柒月也不说话,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