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伉俪言传身教,纨绔子不平则鸣
那钱九郎闻言深看了飞天两眼笑道:“我不在这几年倒难为你,如何孤身一人将这孩儿养的这般出息了。”飞天闻言十分怜爱地摩挲了几下志新的小脑袋笑道:“这孩子倒也省心,几岁上便能帮我做些活计,待年纪稍长了,就拿了我做的针黹去集市上贩卖,对亏他每逢初一十五起早贪黑去集上为我揽下这些活计,我们母子两个方得了活命,只是这孩子自小胎里带得一股阴鸷之意,我才不敢十分教他武功,饶是如此,他还因为与人争夺地盘,将那大户人家的豪奴打成了重伤,若不是金捕头在衙门口里为我们母子一力周全,只怕这孩子还要难免牢狱之灾的……”
说到此处,因见志新虽然往里地对那位养父十分谦恭有礼的,如今有了生父在旁,但听得母亲提起金乔觉来,心中倒十分不自在,面上就带出些不耐烦了,因只得岔开话头道:“如今他能得你指示教训,是最好不过的了,近几年来,这孩子因在学房里跟着一位酆玉材酆大先生念了几年圣贤教诲,如今性子倒也斯文平和起来,如今教他些正经功夫也不妨的,这几日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将家传的武艺教他一招半式的,也是你们父子两个相认一场的意思。”
那钱九郎见飞天这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因心中十分蜜意起来,一面见志新早已跃跃欲试的,因点头笑道:“这却使得,如今天气有些炎热起来,即便是赶路,也是夜路凉爽些,又不比经官动府的,天长日久且喜无事,如今我就陪这孩子去后院走上两招,还请娘子为我两人掠阵可使得?”
姒飞天未曾想到钱九训子竟要自己相陪,正欲开言拒绝之际,早见志新扑在母亲膝头撒娇道:“娘往日常说爹爹是个武功盖世的大英雄,今儿也跟着孩儿前去瞧瞧吧,左右娘也是少侠身份,看看你们两个武功谁更厉害一层,岂不有趣么?”
姒飞天给爱子这样一缠,心中早已软了,只得没奈何答应着,一面领着志新随那钱九郎来在后院之中。但见那钱九郎来在后院平地之上,伸手在地上一探笑道:“这院子原是三合土匝地铺成的,却也恁般便宜,想是前身竟是个镖局子也未可知。”
志新听闻此言不甚明白,因蹲□子伸出小手在土地上按了按笑道:“娘快来瞧瞧,这里的土地恁般坚硬,难为它是怎么长来的。”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这孩子也是个呆头鹅,不见方才你爹爹说了,这是三合土,是铺盖这院子的时候人工堆砌而成,并不是天然的。想来这间宅子从先是个镖局,又或是练武人家的宅邸也未可知。”
志新闻言方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江湖上还有这许多的规矩,且喜爹娘的出身都是一样的,往后谈讲起来岂不是亲密和睦略无参商啦。”飞天闻言红了脸,又不好出言嗔怪自家孩儿,那钱九郎倒是爽朗一笑颇有得色,却也不敢十分露骨,只得拆开话头道:“你这孩子满嘴里倒好多新鲜词句,可见学堂里原没什么正经学问,倒学了些精致的淘气。”
志新闻言噗嗤笑道:“爹爹这话差了,我母亲原不愿意叫我从科举上出身,读书只要明理为要,因将我从在镇上最为清贵的学堂里念书,我们先生说了,那圣人教化子曰诗云固然是好的,只是若将书本念的死了,不止自家学理受害,也是辜负了千百年前圣人著书立说的本意,因此上并不止步于学庸论孟,但凡有益天理人伦的学问多少也做些,那诗词歌赋原本陶冶情操,自然杂学旁收一些也是有的。”
那钱九郎听闻自家孩儿一番言辞却是有理有据慢条斯理,说的清楚明白,难为他一个十岁孩子心思竟这般缜密,不由得心中暗赞这姒飞天果然教子有方,若是当年自己不曾身陷囹圄,竟在那一夜颠鸾倒凤之后便带了未婚妻子前去他师门提亲,如今一家三口闲散度日,何等亲密和睦,又何至于如今两人劳燕分飞,带累了孩儿没有亲生父母娇养。想到此处,因满眼歉意瞧了飞天两眼。
姒飞天见那钱九郎听闻志新言语,方才还面露激赏的神色,转眼之间却这般歉意盯着自己,便知他心中又在自怨自艾,因心下有些不忍笑道:“怎么,你瞧着孩儿的学问人品出息了,心里也欢喜么?多亏了他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若是换了你带,只怕早就教坏了呢。”说到此处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钱九原本满怀愧疚之意,如今见了飞天这般哄他父子两个开心,不由得心花怒放,因抱起志新的小身子转了几个圈儿笑道:“你娘这般编排咱们,爹爹就教你一套功夫,也好教他不能说嘴。”逗得志新咯咯笑了起来。
钱九因将志新放回地面上笑道:“你先将你娘教你的几个招式打一套给爹爹瞧。”志新闻言小脸儿一红道:“孩儿不曾习得一套路数,娘只教了我几招擒拿,对付那些想要欺负孩儿的歹人。”
钱九闻言点头道:“这也罢了,若是你的性子像我,倒也是个招灾惹祸的,这般温文功夫却也使得,只是如今看你出落得一个念书人的胚子,只怕是往年那些戾气都消磨的几乎殆尽了。”志新闻言歪了小脑袋笑道:“正是呢,那书院的酆大先生因我才去时常与同学起了些龃龉,是以屡次言传身教,教导孩儿不可恃武伤人,因而这几年来性子倒也平和了许多。”
那钱九郎听闻此言却对姒飞天点头道:“这位酆大先生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