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离若白忽然匆匆进入,看到他那焦急的神情,北堂墨的眸子更深了。
看来,预感成真了。
而后,北堂墨便闭着双眸,静静的听着离若白的探报,可就在他好像说到什么的一瞬,北堂墨倏然抬起双眸,便是连那薄唇都忍不住的开启。
随后,他便看向那不远处的皇城,仿佛是在沉思什么。
这一局,有人刻意把所有人都摒除在外,无人能帮忙解围。
这一局,皇后或许,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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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皇宫,飞霜殿。
北堂风坐在金龙雕椅上,静静的看着这几日来的奏折和探报,愁眉不展,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而后,他将几个折子一一摆开,又一一合上,换了位置,又放回原处。
一切,都那么的不寻常。
然,就在他将最后一份折子,烦躁的扔在桌上的一霎,他的眼眸,却猛的一缩,在半响后,才缓缓拿起。
“赈灾款……南城……粮荒……发粮……”北堂风深深的望着,“全是有关联的,意在……饥民和灾民!”
就在北堂风即刻想起身的一霎,一身雪白的江听雨悄然而来,低声道,“皇上,属下有事要报。”
北堂风顿住足,道,“说。”
江听雨缓缓扯动了唇,于是上前,附耳说了几句话,只见北堂风的眸子猛然缩动,唇角冷不丁的在抽.动着。
就在几乎同一时候,李德喜忽然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跑进了飞霜殿,大喊着,“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北堂风冷冷的站着,随后几乎用着可以吞噬一切的眸,狠狠望着李德喜。
在听了李德喜最后说完的话后,北堂风捏着奏折的手,愈发的紧了,仿佛快要将那奏折捏穿,而后一字一字的低语,“传,锦衣卫指挥使……”
李德喜听完,那张苍白的脸,便顿时僵住了。
皇上竟传召了锦衣卫指挥使。
或许一切,都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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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皇宫.内外似乎都开始处于一种极度的不平静的时候,慕晴一人独自站在凤阳宫的院外,仿佛是在感受着风中微微带来的死气。
“娘娘,气风了,还是回去歇息。”上官羽从里面出来,拿了一件披风静静盖在苏慕晴身上。
而就在上官羽想要拿回手的时候,却被慕晴一把抓.住。
上官羽微愣,不知她有何意。
慕晴紧紧蹙动着眉,随后缓缓睁开那双清亮的眼眸。风起,将她鬓角的发丝微微吹拂而动,撩起了一种无形的寂寥之感。
“上官,你觉不觉得,今天这风,好像格外的冷。”
上官羽不解,抬手.感受了一下,道,“奴才觉得,与平日无差。”
“上官,你相不相信,人是对危险有感觉的?”慕晴忽然说道,唇角却挂着悠悠笑意,“上官,本宫,忽然想上一次这皇宫高台。”
上官羽望着慕晴,似乎也有些微微的感触。
总觉得,这几日的皇后,确实有些不寻常,仿佛当真是感觉到有危险那般。
于是他没多说什么,便带着伤还没全好的慕晴,走了好一会,才缓缓来到了宫里最高的地方之一。
高台,可以将这京城的全部尽收眼底,所以偶尔,慕晴便会想来这里看一看。
但是当慕晴在上官羽的陪伴下来到高台时,苏慕晴却忽然顿住了足,没有再往前走。
她蓦然捂住自己的心口,总觉得今日有种异常窒息的感觉。
比过去每一次,都要剧烈。
“出手了吗?”慕晴低语,随后看向那被云朵遮住的朝阳,缓缓的眯住眼,“看来今日有事。事必,大凶。”
便是在慕晴说完之时,上官羽却忽然被那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引去了注意,他眸子一缩,道,“皇后,你看那是什么?”
慕晴抬眸,向着上官羽方向看去,而后眉头一展,仿佛是脑中不停有些片段浮出。
南城……南城!
为什么,会忽然想到南城?
“奴才这就去查。”上官羽说罢,便转身要走,然而刚一动弹,却被慕晴忽然拦住。
只见慕晴站在那里,眯着眼眸,似是在细细的聆听什么,“上官,你听。”
上官羽蹙眉,便又站回原处,闭上双眸静静听着。
声音,有声音……那些人,在喊着什么……
“是在喊杀吗?会是暴民吗?”上官羽说着,而后便更加用力的听着,“若是暴民,要赶紧通知皇上镇.压。”
“不对,不是暴民……不是……”慕晴依旧静静的听着。
这时,微风吹拂在了她白净的脸上,静静的,凉凉的,仿佛撩起了一阵无形的阴霾。
上官羽点头,随即又细细去听,可就在那声音愈发明显之后,他便倏然抬起了眼,一张俊脸上蓦然显出了一份前所未有的苍白与僵硬,于是他即刻看向身旁的慕晴。
这一刻,慕晴也似乎听清了那缓缓传来的声音,脸上有着一种复杂的笑容,而后一个失力,蓦然跪在了地上。
她笑着,笑的苍白,纤细的指尖紧紧抓着袖口的衣料,她好似又有些神情恍惚,唯有口中喃喃的重复着那方才听得真真切切的声音。
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