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门外,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东方楚晏手中的墨扇陡然坠地,铃铛的声响回荡久久。
而他此时竟然就这样,带着这抹笑,僵在了那里,然后缓缓抽.动了下唇角,用着略颤的声音,道,“那狐狸的眼光……太歹毒了!”
“爷……我早先就说,弃后,定然有被厌弃的原因!”听到东方楚晏的感叹,慕枫紧忙上前填油,但是同时也暗暗庆幸。
至少,王爷应该不会去祸乱南岳皇上的后宫了,这把……应该安全了。
但就在慕枫暗暗庆幸的那时,却不知东方楚晏却扬起了另外一种笑容,眉眼间滑动着淡淡的流光,仿佛谁也无法猜透这个男人笑容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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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亲王府。
一身正装的北堂墨将身上的外袍有些疲惫的扔在了旁边,而后自己则靠在正堂的座椅上,深深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这时,北堂齐登门而入,坐在另外一侧,道,“三哥,你在朝中分量最重,为何不阻止皇兄纳妃?”
北堂墨静静的坐在那里,轻闭着双眸,看不出他的想法,半响后,才微微扯动的唇角,道,“皇上纳妃,我们当臣子的,有权干预吗?”
“可是……可是苏慕晴她……总之,皇兄这次有点过火了,三哥你知道吗?皇兄竟然先隐瞒了苏慕晴,然后与她一同过了两天的幸福日子,然后一声不响的就去纳妃了,连我这当皇弟的,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北堂齐一口气将苦水吐出,然后愤愤的坐在侧坐,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还因为太猛,导致呛到,不停的开始咳嗽。
可北堂墨却由始到终都安静的坐在那里,且用着淡淡的声音道,“皇上,只是想整理清楚自己的情感。”
听了北堂墨的话,北堂齐也有了一份惊讶,而后说,“苏慕晴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既然皇上喜欢苏慕晴,而苏慕晴又有意,为何非要强迫自己整理?”
北堂墨长叹一口气,这才缓缓的将眸子抬开,道,“行了,今日住在本王这里。你也喝了酒,早些休息。”
北堂墨说着,便起了身,向着自己的正房走去,留下了北堂齐一人茫然的坐在原地,然后蹙眉道,“三哥,你还真够冷情的。”
说完,他便摇了摇头,跟着前来的丫鬟,一同向着偏房走了。
可当北堂墨稍稍关上正房大门的一刻,他却倏然抬开了自己琉璃色的眸,且在那瞳中缓缓闪动着一缕幽光。
看来,皇上已经意识到苏慕晴将会是他最大的弱点,他并非不能理解他的作法,只是……
“慕晴……”北堂墨淡淡而念,眼眸中闪过一缕冷光,“唯有心死的人,才能再一次的活。”
这一次,他不能插手做任何事,唯有靠慕晴自己,唯有她自己,才能将流了血的心,一针一针的缝补起来。
“王爷。”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离若白的声音,北堂墨侧眸,而后转了身将门拉开,道,“有事?”
“若白只是想问王爷,要入宫看看皇后吗?或者,写封信安抚一下皇后。”离若白说道,总觉得今夜王爷一直有些心绪不宁,当是在担心皇后。
“不了。”北堂墨淡语,同时垂了眼眸,“那个倔强的女人,不会希望看到别人的同情。”
“若白不懂,一般女人不都……”
“她不同。”北堂墨说着,便扬起了淡淡的笑,“苏慕晴,她有她的骄傲与尊严,这个女人,宁可在所有嘲笑她的人面前坚强的微笑,也绝不会在同情她的人面前掉一滴眼泪。”
若白听后,也缓缓的点了头,多少明白了王爷的话。
或许,这个世上,最懂苏慕晴的人,唯有王爷。
“对了,王爷。”在北堂墨打算将门再度关上的一霎,离若白忽然又向前一步,道,“还有一件事。今日有下面的人来报……”
见到离若白欲言又止,北堂墨便眯起眼眸,低声道,“说。”
“据细作报,晋国的四王爷,东方楚晏忽然从人间蒸发,没人见到他。若白在想,会不会来了南岳?”
听了离若白的话,北堂墨的眼瞳猛然收缩,似是在揣摩着什么,随后他坐回椅子,而后陷入了沉思。
东方楚晏,他在少年时随父皇逐鹿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男人,平日里永远都是一副安逸且童心未泯的样子,但是几乎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因为他想的东西,永远和其他人不一样,可以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怪人。
尽管如此,他却有着极强的凝聚力,使得很多人,都莫名愿意追随他。
同时,他又是个天才,精通军事,政.治,武学,乃至天文、地理,有着晋国当今圣上无法比拟的天赋。
最后还有一点,不容忽视,也是最为可怕的。
就是这个男人平时虽然做什么都不会认真,但是一旦认真,便会心狠手辣,无情残酷。
他的两面,如同神与魔共存,极其危险。
北堂墨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低冷而笑,同时喃喃说道,“若确实如此,那还真是来了一位麻烦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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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凤阳宫。
又重新洗过脸的慕晴,独自一人在灯下静静的看着一本书,看眼眸中却透露着一丝丝的烦躁。
今日,经历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