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亲王府,傍晚。
凉亭之外,北堂墨正在石桌旁与几位手握重权的大人一同品茶。
此时微风轻扬,有着一份独特的宁谧之感。
这时的北堂墨一身闲时白袍,腰挂白.虎玉佩,长发垂肩,满面淡漠。
而周围的那几位大人,则似乎在商讨过些日子要请北堂墨去醉雨楼一同听戏的事。
对此,北堂墨只是静静的听着,始终一言不发。他偶尔饮上一口茶,扬动着温温的笑容媲。
这时,在后院一直留守的离若白看到一个身着便衣的小太监跑进,于是他悄然离开,可在听了那太监的几句话后,他的眸子冷不丁的一颤。之后,他紧忙来到了北堂墨的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北堂墨不动声色的轻轻垂眸,放在石桌上的指尖轻轻敲动几下,而后他又拿起茶杯,不急不缓的饮了一口。
“王爷?”若白轻唤。
北堂墨始终轻笑不语,使得离若白有些看不明白。
王爷这是,让他留在府里吗?
难道,皇后之事……
“若白,别一人站着,一起聊聊。”这时,其中一人说道。
虽有万般不解,但大人们的邀请,他却无法拒绝。所以离若白终是坐到其中一个石凳上,礼貌的向几位大人寒暄。
待聊了几句后,一位方才始终在滔滔不绝的大臣转眸看向一直在沉默的北堂墨,问道,“王爷,刚才微臣替王爷挑的那几出戏,不知王爷可有相中的?”
北堂墨垂了眸,似是在沉思。而后略微一笑,道,“不知大人是否听过‘凰鸟’这出戏?”
一提“凰鸟”,包括离若白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不解,面面相觑后,便回望北堂墨。
这时,北堂墨轻轻淡笑,仿佛闲聊般的说,“传说世间有一种鸟,名为‘凰’,它身形娇小,看似弱不禁风。于是便被所有天地猛兽视为盘中之物。故有一日,一只天上猛虎下到凡间也想一尝究竟,万物见它身形威猛力量无穷,均不敢阻挡。只有这小小凰鸟敢与之一战。便有了凰鸟斗天虎之说。”
众人一听,纷纷乐开,道,“如此娇小的鸟儿,又岂能与天虎作斗,可怜呐,可怜。**凡胎,只能沦为人家的盘中之肉了。”
一旁若白听了此寓言,心中却猛的一沉,看向一旁依旧面带微笑静静品茶的北堂墨。
凰鸟斗天虎,说的怕不是一出戏这么简单。
王爷此时,究竟是想坐山观虎斗,还是当真.相信凰鸟能斗过猛虎?
“那王爷,最后究竟是猛虎吃了凰鸟,还是凰鸟,斗赢了猛虎呢?”一位大臣又问。
“当然是猛虎胜了!如此小鸟儿,想要斗赢猛虎,也不过是垂死挣扎了。”
这时,北堂墨幽幽而笑,不慌不忙,更是不急躁,只是在端起茶杯,优雅而安静的轻饮一口后,才淡淡说着,“犹未可知呐。”
语毕,他则转了眸望向离若白道,“若白,你若有幸能见到这只凰鸟,替本王转告她。别光顾着猛虎,要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白先是有些不解,随即恍然大悟,于是即刻起身,对着北堂墨道,“若白,明白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王府。
留下的几位大臣也纷纷互相看了看,随即露出了深不见底的笑容,望着那依旧悠闲自得的北堂墨道,“看来王爷,也想得到那凰鸟呢。”
北堂墨淡淡而笑,并未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在那微微抬开的眸中,闪动着一缕幽蓝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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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凤阳宫。
在一阵慌乱之后,此地便陷入了一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凝重与安静之中。
而所有人的视线,都无一例外的集中在那凤阳宫正房的大门处。
此时,慕晴站在正宫门口,她侧身而站,一身银蓝色清凛之袍配上那略微上扬的蓝色晕角,显出了一种夜间幽静又充满冰灵的气质。
她眯住眼,在看到那被众人所围之人后,眸子顿时清亮了一下。
她步步下阶,而后来到那人面前,铮铮望着他那正带着些蔑视的眼眸。
“皇后娘娘,这个人硬要进凤阳宫,奴才们……拦不住啊!”小桂子说道,当看到眼前之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便吓得一下就躲到了另一个太监身后。
慕晴蹙眉,厉声说道,“你们竟然连堂堂左寻将军都不认识,真是欠罚!”
几个小太监一听,急忙跪下,连连磕头道,“奴才们瞎了狗眼,着实该罚,该罚!”
慕晴微笑说道,“我凤阳宫的奴才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左将军见谅。”
慕晴说罢,便抬了头再度直视眼前之人。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
一身黑色贵袍,并长发后垂的左寻,今夜显得尤为俊朗非凡。
慕晴勾唇,着实看出了他脸上极力在压制的情绪。
昨日两次破了他的局,想必这跋扈将军,心有不甘到了极点了。
但因为连着两日.他都忙着应酬那些达官贵人,一直无法脱身,所以才让她清静了些许时候。
现在看来,他是终于得了空,所以便来应那在将军宴上落下的“不服之约”。
果然如她所料,要想拿下左寻,还需一步。
她究竟是能重掌凤权,亦或是从此后宫失势,不久后死在柳妃手中。
今日与左寻的一决雌雄,便会知晓结局。
慕晴深吸口气,唇角扬起了淡淡的笑。
不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