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门开启出一道绿色的通道,门外白色的积雪与门内嫩绿的草坪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一个是春天,而另一个是寒冷的冬日。
冷寒冰抬腿就要往门里走,宫宇骅一把拦住她,碍于头顶上的监控器,他只给她使了个眼色,回到车里,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取了一把手枪,揣在怀中。
“走吧!”他挽着冷寒冰的肩膀,往门里走,当身体刚一挤进门内,身后的黑色大门便倏的门闭起來。
本能的心一颤,他的手更紧的抚在女人的肩头,脸上的表情异样谨慎、凌厉,眼睛暗自打量着四周,时刻提防有人突然袭击。
相比于宫宇骅的谨慎,冷寒冰倒是一脸轻松,她根本不担心邵磊会对她做出什么,准确的说,她不在乎!
对于她來说,如今的处境反倒让她释怀,身无长物,了无牵挂,她不怕任何人,更不怕死。
一条不算长的小路,冷寒冰曾经走过几次,而这一次仿佛走的时间最久,总也走不到头似的,看着前厅半开的门,她情不自禁朝二楼望了一眼。
那里此刻还躺着许婷婷吗?!
她自问,依旧是沒有答案的自问,眼底流露悲伤,身体朝宫宇骅靠过去。
在面对巨大的挑战之前,她总要给自己充充电,打打气,而宫宇骅此时就是这个能给她力量的人,哪怕只是倚在他的怀中,畏惧感也会自行消失大半。
“欢迎光临!”冷寒冰与宫宇骅走进前厅,邵磊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俯视着两个人,一脸微笑的看不出心底里真实的情绪。
冷寒冰红唇轻启,想要说什么,却无端哽咽,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眼睛朝二楼房间望了望,她艰难的开口,轻声问道:“邵太太呢!”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许婷婷,更不知道该在邵磊面前如此称呼对方的‘母亲’,一句邵太太出口,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紧似的,狠狠的抽动起來,害她将脸快速别向一边,用力的吸了口气,才舒缓了这口憋闷的气息。
“果果姐,你是问哪位邵太太呢?!”邵磊的脸上挂着几年前的稚嫩笑容,只不过犀利的眼神中再也找不出当年纯真的模样。
他不答反问,像是刻意要刁难冷寒冰,脚步轻抬,由台阶上向下移了几步,但整个人依旧高高在上的站在两人面前。
冷寒冰压着心里的火,希望能理智的解决这件事,看着邵磊,她又说道:“听说你要结婚了!”
“果果姐消息很灵通嘛,要不要参加婚礼,我可以给你发张喜帖!”
冷寒冰看着邵磊刻薄的神情,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人,心里一阵寒凉,半天沒有接他的话。
“邵磊,别太过分,邵震雄在哪,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的!”宫宇骅在一旁忽然开口,问題很直白,一口将所有疑惑问个干净。
他的手表现上是在扶着冷寒冰的胳膊,但实则却抚在怀里的枪身上,他不能信任任何人,邵磊从一开始就与他并不熟络,而当下的情景令他不得不把事情想到最糟糕的地步。
“这位……啊……是宫!宫先生,对不起,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呵呵,抱歉!”
邵磊抓耳挠腮,假装认不出宫宇骅來,可是之前两人就算并不交好,却也有过交谈,他如此做作的表演分明是要惹怒对方。
宫宇骅到底不是年青气盛的莽夫,并沒有因为邵磊的几句话而发火拔枪。
“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太太冷寒冰很想知道邵震雄,你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若说气人的功力,邵磊敢说自己第二,宫宇骅就敢当第一,从前他沒少给冷寒冰闷气受,这会与邵磊对峙时,给了他机会,说到‘父亲’二字时,他故意拖着长长的发音,并且强调我太太三个字。
邵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很快那抹神情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笑容,还有诡异阴森的笑声。
“哈哈哈……你太太?冷寒冰?果果姐,你老公连你的名字都弄不清楚嘛?”邵磊看着冷寒冰,笑得泪水四溢,前仰后和,一只手抚着楼梯扶手,一边大笑,一边抹去流出的泪水。
突然,他的表情骤然改变,生冷僵硬的直视着宫宇骅,厉声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提问?!邵震雄,父亲?那是我们邵家的私事,你不需要知道!”
他的阴晴不定实在是太突然,然而沉默了许久的冷寒冰却在这种时候笑了起來,凄美无奈的笑声洋溢四处,像极了年夜里的幽魂,哀怨,阴森!
“呵呵呵……邵磊,你是邵磊吧?!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会变成这副德行!为了什么?钱么?杀了邵震雄,你就能得到一切?”
邵磊搭在楼梯上的手指扣着实木扶手,若是靠近了细听,能听到指尖与实木之间摩擦的吱吱声。
他装得很淡然,可是咬牙切齿的神情却从眼中流露出來,狰狞,愤怒,像是被截到了痛处!
“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钱,为了杀死邵震雄以后得到邵家的一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一毛钱也得不到,不但如此,我还想告诉你,你活的像极了小丑,你的人生一文不值,你现在后悔还來得及,否则……”
“否则?!哈哈……”邵磊不等冷寒冰话说完,便抢断她的话,大步冲下楼梯。
宫宇骅窜身上前,档在冷寒冰与邵磊之间,而冷寒冰却将宫宇骅的手按下,绕到他的面前,与邵磊站成对视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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