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
秦骁却爱极了她的小,那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揉碎到骨血里的爱。
眼神变得深邃又幽黯。
静静睇她。
年轻军官回答她的声音,也轻轻的,像黎明时候的朝露,含雪雾之香,清淡的几乎不可触碰。
“有人和我说,你在教务处……”
“哈哈,是谁啊?”
风吹过耳畔,卷起春之芬芳。
在两侧高大梧桐树排列的校园小道中走了一阵,小叶笑得好开怀,还是霸道的捏着秦骁的手,没抬头。
小姑娘全副心思全搁在自己手里的宝贝上,捧着心口,熨帖滚烫。
——铜錾香炉。
——真的是铜錾香炉!她捡到宝了!
……
秦骁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淡淡问。
“你不喜欢看见我吗?”
“怎么可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这么俊俏帅气的教导员相伴左右,是一件洗眼、又洗心的事,我怎么会不喜欢。”
想也不想的回答。
小姑娘口上说洗眼、洗心,可根本就没回头看秦骁。
洗眼洗心,说的是这枚辨不出真伪的小炉子吧。
秦骁啼笑皆非。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抿嘴,眼神里的冰块却融了一点儿。
一打开话匣子,小叶同志满面喜色,笑得甜甜的,满口跑火车,彻底将儿时的天性解放出来了。
秦骁还是第一次发现,她这么能说。
“咱们教导员幸亏没生在三国时期,否则曹植就不会给洛神写赋了。”
“哦?”
“他绝对为你写啊。‘翩若惊鸿,宛如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这说的全部是教导员你啊……”
“……”
“生在公元二八六年,也是一件好事。”
“嗯。”
“卫玠就不会被看死了。‘风神秀异,朗然照人’,形容咱们教导员堪堪够用。别说被全城的百姓看,就算被世界人民投掷果子,教导员你也能一个不漏的接住,然后一个眼风,就能扫死他们,哈哈……”
“……”
她倾心香炉,笑容可爱,喋喋不休。
年轻军官也不打断她,任由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欢喜的说着自己觉得有趣的事儿。
原来,在她眼中,自己是美貌的,睿智的,冷酷的……
摸了摸薄凉的嘴角,秦骁鲜艳如黑曜石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淡淡的光华。
可走了一路。
秦骁就觉得变味了。
温软馨香的小东西怕摔倒,总是一会儿把手塞他掌心里,一会儿又舍不得自己的小炉子,抽出来摸一摸。
一下他还忍得住,这么反反复复——
撩拨的年轻军官心都缩了。
心口的痒,几乎要挣出胸腔,黑曜石似的漂亮眼睛,像先秦遗火点亮的沉沉暗夜,潮湿得惑人。
“小叶。”
不知过了多久,他忍不住开口,一开口,却是略微沙哑的嗓音。
“什么?”
小姑娘眼眸弯弯朝着铜炉吹了一口气,根本没发现身侧立着的年轻军官,是多么正常的男人——
居然又捏住了教导员的手。
刷——
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啃噬着五脏六腑,有什么蓬勃的在心口绽开了。
没办法。
只能生硬的借着开口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说的是真的吗?”秦骁冷冷淡淡的问。
“什么真的?”
“你觉得我……很漂亮?”
“对啊!教导员是全世界最美丽的人!”
小叶是北京姑娘。
北京人什么最厉害?口才啊!
京油子,卫嘴子。
北京小妞平常不开腔,这口才刷刷刷的崭露头角,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丢。
这么漫不经心的姿态,说的却是全世间最美的情话。
秦少校未识情滋味……
听多了赞美,不以为然。
唯独这一句,是他红本本上名正言顺的老婆对他说的,霎时间像五星红旗插上了南极的冰山,这是宣告主权——
那一句话,在他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一丝红晕悄悄飞上绝美的脸颊。
“咳咳。”
用清咳声转移心里的欢喜。
扭头,他绝美的眼眸闪动着令人心醉的光,清淡的去看小叶。
阳光错落的从梧桐叶上洒落下来,细碎的落在少女雪白的颈间,将少女柔美的侧影晕染上了淡金色的光芒。
细密的睫毛眨啊眨……
调皮的像个精灵。
鸡同鸭讲,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你当小叶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开心的恨不得和全世界说“我爱你”。
这不过是因为手中的铜錾香炉。
魏英武不识货,学校那位自己没有眼光、只会听专家们乱发鉴定证书的校领导没眼光……
可这不代表小叶不懂行啊!
宣德年间的铜錾香炉,这搁市场上,都是收藏家们眼中的至宝——恨不得高价买来,供祖宗似的供奉上。
倘若只是一件收藏品,小叶没心没肺,事实上真不在乎。
可是……
这种铜錾香炉,可是外公一直在收藏的古董。
重生之前,庞柳手里有一件这样的藏品,外公见了以后,脚步都挪不动了……
为了让庞柳让爱,外公这么严谨的人,都腆着老脸,特意登门拜访了好几次!
庞柳就是用了一件铜錾香炉,吊了老人家许久的胃口,